裴琰以為薑姝儀會不滿這個位分,向他哭鬨,然而薑姝儀竟然很高興。
“貴嬪呀,妾身竟然能做貴嬪,以前在家中待嫁時,妾身是做夢也不敢想還有這一天!”
薑姝儀捧著聖旨興奮得直轉圈兒,而後撲進裴琰懷中,抱緊了他蹭來蹭去。
蹭了會兒,似是想起規矩了,又趕緊撤開,有些忐忑地仰頭問“陛下,嬪妾是不是僭越了?以後還能這麼抱陛下嗎?”
裴琰不知該說她什麼是好,最終還是道了句“私下可以。”
薑姝儀便又高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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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覺得那日之言或許不能全怪薑姝儀。
她雖然沒有父親母親照顧,但仍有其它親友在世,就不可能是獨屬他一人的。
在妹妹撒嬌下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固然氣人,但也是無心之失,裴琰已經在位分上責罰過了,又不能打她一頓出氣,便既往不咎了罷。
登基大典由禮部選在就近的一個吉日。
次日,裴琰召幸薑姝儀。
她好像沒有意識到即將做什麼,還以為和之前一樣,隻是躺在一張床榻上同寢,坐在那兒好奇又驚歎地打量著乾清宮的床榻,一如在東宮頭一次侍寢的模樣。
既然她不獨屬於他一人,裴琰便少了些耐心。
他站在龍榻邊,輕輕捏起她的下頜,垂眸問她“薑貴嬪,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薑姝儀還以為他在逗她玩,嬉皮笑臉“陛下不是喚了嗎?嬪妾是陛下的貴嬪呀!”
裴琰沉聲提醒“你是朕的妃妾,不是朕的妹妹或女兒,你要侍君,明白嗎?”
薑姝儀懵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不知是害怕還是羞臊。
裴琰就靜靜地看著她。
薑姝儀還是意圖拖延,低下視線,顫抖著眼睫小聲道“父皇屍骨未寒,陛下與妾身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好”
裴琰不欲再慣著她,冷聲“若再這般胡說八道,朕這輩子都不會讓你承恩了。”
薑姝儀還是懂利弊的,雖然不安,但伸手牽住了裴琰的袖子,眼巴巴地仰起頭“嬪妾錯了,還是要的”
裴琰抽走了袖子。
他環顧殿內,走到一把圈椅前坐下,抬眸看著薑姝儀“過來。”
薑姝儀不懂,但是順從,走到裴琰麵前,臉頰更紅了“嬪妾的規矩是剛入東宮時學的,如今早就忘了,怕是服侍不好陛下”
裴琰臉上不悅“怎麼總忘,嬤嬤教你的忘,朕教你的也忘,你究竟能記住什麼?”
這話帶了幾分訓斥的意思,薑姝儀微怔,裴琰不等她反應過來,就道“坐到朕腿上來,朕重新教你。”
薑姝儀就沒來得及委屈,聽話地坐到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頸。
裴琰教得薑姝儀搖搖欲墜,才抱著她去了床榻。
裴琰那些壓抑下去的怒氣在薑姝儀的眼淚中消融了。
他會溫柔地哄她,也會怕她知難而退,選擇循序漸進。
連著半個月,隔幾日便教一回,或許是教的太溫柔了,她偶爾還想欺師。
裴琰願意縱容,早晚會罰回去。
他不再把薑姝儀當成獨屬於自己的人,她隻是他的寵妃,該有的賞賜體麵一樣都不會少,但彆的,也不會有。
可薑姝儀向來不懂事。
是日,裴琰因政務繁忙獨宿乾清宮,已然入寢,卻被外麵淒厲的叫喊聲驚醒。
他幾乎立刻就分辨出是薑姝儀的聲音,除了她,沒人敢在乾清宮外哭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