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針管紮入陳薇靜脈的瞬間,她的眼瞼突然劇烈地顫動了一下,那動作就好像是在極力阻止我觸碰某種禁忌。
藥液順著針管緩緩注入她的血管,瞬間凍結成一條藍色的冰線,沿著她皮膚上詭異的蠱紋,迅速地爬上了她的脖頸。
這是我們在防空洞實驗室裡,經過無數次試驗才發現的抑製劑配方。
此刻,我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
“你瘋了嗎!”
護士長不知何時衝了進來,她的眼睛瞪得滾圓,滿是震驚與憤怒,大聲嘶吼著,一把奪過我手中已經空了的藥瓶。
就在這一瞬間,陳薇的心電圖突然毫無征兆地拉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仿佛是一座寂靜而又絕望的冰川。
我雙腿一軟,跪在了滿地的冰晶之中,眼睜睜地看著她皮膚下的青紋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在鎖骨處凝結成了一顆六棱晶體。
這顆晶體,與停屍間那具死者耳後發現的結晶體一模一樣。
此刻,它正像是一把神秘的鑰匙,緩緩地旋入我的視網膜,讓我感到一陣眩暈。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晨光終於穿透厚重的雲層,灑在了病房的窗台上。
就在這一瞬間,奇跡發生了,陳薇的體溫竟然開始緩緩回升,漸漸地達到了24℃。
主治醫師呆呆地盯著監護儀上突然活躍起來的腦電波,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這完全不符合醫學常理啊!”
他滿臉的不可思議,不停地搖頭。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監控屏幕的倒影裡,陳薇的瞳孔正泛起一層奇異的重瞳金芒。
那光芒,和沈綾夏在停屍間斬殺屍傀時的異象如出一轍。
我顫抖著再次握住陳薇逐漸回暖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突然,我感覺到她的指尖在我的掌心輕輕地畫著圈。
那熟悉的動作,正是我們大一時就約定好的暗號,每次解剖考試前,我們都會用這個手勢互相鼓勵。
當她畫到第三個同心圓時,我摸到了她中指內側那層厚厚的老繭,位置和沈綾夏平時執劍的地方分毫不差。
這一個個驚人的發現,讓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將我緊緊地籠罩其中,而真相,卻依舊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遙不可及。
“陳薇,你到底怎麼了?你快醒醒,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呢喃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我多希望她能突然睜開眼睛,像以前一樣笑著安慰我,告訴我這隻是一場噩夢。
可是,回應我的隻有監護儀發出的單調的滴答聲。
我抬起頭,看著病房內忙碌的醫生和護士,他們在緊張地記錄著陳薇的各項生命體征,臉上滿是疲憊和焦慮。
我想起了在實驗室的那段日子,我們日夜不停地研究那些奇怪的樣本,試圖找到破解這一切的方法。
那些冰冷的儀器、複雜的實驗數據,還有實驗室裡彌漫的刺鼻氣味,仿佛還在眼前。
我們曾經以為,隻要憑借著科學的力量,就能夠解開所有的謎團。可是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醫生,她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我站起身,走到主治醫師身邊,焦急地問道。
主治醫師摘下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眼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了下來,但是……”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的身體狀況依舊很複雜,很多指標都超出了我們的理解範圍。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和研究,才能確定她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滿是失望。我知道,主治醫師已經儘力了,但是陳薇的病情實在是太詭異了,也許,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醫學上的幫助,還有更多的……
我看向窗外,陽光灑在大地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平靜,然而,我的內心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