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想了想，不可能是九百層，於是點頭道：“找天盛報仇這種事，對九十層的爬塔者來說，的確是在吹牛。”
“那你呢？”王玟也不糾正他，開開心心地反問：“接下來打算乾嘛？以三百層的水平估計很多財團都會搶著要吧？”
李赫的視線再次轉回病房。
半晌。
他淡淡地開口道：“吹個牛，重建學院。”
王玟微微一愣，問他：“你有多少積分？”
“五十五萬。”李赫背著手，麵無表情地報出個人賬戶餘額數字。
“噗！”
瘦小男孩滿臉愧疚地捂住嘴。
也不知道他是在愧疚自己忍俊不禁笑出聲。
還是在愧疚自己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膨脹。
王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赫，點頭道：“重建學院這種事，對五十五萬積分的爬塔者來說，的確是在吹牛。”
李赫眉心一皺：“你不相信？”
“沒有沒有。”王玟連忙解釋：“我隻是在對對聯。”
李赫從門邊離開，麵向王玟沉聲說道：“打賭嗎？看看誰先做到自己吹的牛！”
王玟弱弱地尬笑：“彆誤會，我真的隻是為了對仗工整。”
李赫緊緊地盯著他，許久不出聲。
直到王玟撓了撓頭，無聊地問：“吃了嗎？下午一起吃點？”
李赫深深吸了一口氣。
抬腿向外走去。
擦身而過時淡淡地留下一句：“對不起，我以為你是認真的，高看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啦，還用激將法這麼老套嗎？”王玟轉身，笑著問他：“敢問學長，你為什麼對學院這麼上心？連區域統治者都不敢提重建學院的話。”
李赫腳步一頓。
沒有回頭地說：“我是孤兒，院長供我吃喝養我長大，所以我跟他姓當他是親生父親。”
王玟恍然，腦中回憶起那位人稱李教授的老院長，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麵。
“青衣男殺了鄭曉東替我報了殺父之仇，你又說要找天盛報仇，那我客氣點不跟你們搶。”李赫語氣平靜沒有波動，隻是不知為何搖了搖頭，隨後微微仰起腦袋說：“正好老人家的願望就是桃李滿天下，他沒來得及完成，我這當兒子的替他做了。”
話音落下，腳步重啟，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瘦小男孩眼神無辜地看向王玟，小心翼翼地說：“我忽然覺得他好像挺可憐，生父母沒了，現在連養父也沒了。”
“人活於世，誰不可憐？”王玟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抬腳向樓梯口走去。
瘦小男孩連忙跟上，不解地問：“現在是要去哪？”
王玟沒有回答他，隻是加快了腳步小跑起來。
很快追到了之前消失的那個背影。
王玟朝著那個默默行走的背影喊道：“學長，你說的話算數嗎？”
李赫回頭，語氣不解：“什麼？”
“打賭啊！看看誰先做到自己吹的牛。”王玟開心地笑著。
李赫愣住。
醫院大廳，午後的陽光從透明天窗斜灑進來，正好落在那個咧嘴微笑的少年身上，仿佛灑了一層金粉。
前一秒還覺得腳步沉重，以為未來學院這條路上隻有自己一人獨行。
沒想到還有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說要一起。
幾天來，李赫第一次笑了。
他轉過身站得筆直，深深地看了王玟一眼，朗聲笑道：“說定了，輸的人請客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