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聽後大驚,“等一下,南齊王蕭寶卷?宋齊梁陳,你是南北朝時生人?”
“本座,我,我並不知你所說的南北朝是何時期,但南齊之後確實為梁,之後便是陳霸先入主稱孤了。”萌萌說道。
“蕭寶卷?怎麼這麼耳熟?是不是步步生蓮華的那個昏君?”趙山河一邊思索一邊問道,卻沒有注意到萌萌的神情。
“他也是個可憐之人.....”
“他還可憐?荒淫無度,不思進取,娶了一堆媳婦,還搞了個什麼玉壽宮,在地上刻成蓮花狀,還鑲上金,讓他一個姓潘的愛妃走在上麵,所以才有了步步生蓮華的典故。”正說著,突然一愣,“等一下,你剛說你姓什麼?”
“奴俗家姓潘,閨字玉兒,踩金蓮者就是本,就是妾身.....”
“嘶?潘金蓮?”趙山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破解了一個千古謎團,但轉念一想,又不對,時間不對,那個是北宋時的人。不過誰知道施耐庵和蘭陵笑笑生寫書時,是不是借了這個典故呢?
“蕭寶卷是個可憐人,同時也是個廢人!”
“哦?”趙山河的八卦之魂燃燒起來,“此話怎講?”
“他亦不願做昏君,但軍政大權不在手中,多為大將軍所把持,就連嬪妃的選定,都是由各個手握權柄的重臣所議定的。而且他.....”正說著,萌萌的臉突然一紅,停了下來。
“嗯?他怎麼了?”趙山河更加疑惑。
“他,他先天懦弱不….”
“嘶..…?那史書上記載他不喜讀書,不理政事,荒淫無道,妃嬪眾多,獨寵潘玉兒,都是真的了?”趙山河不知忽然聯想到了什麼。
“他也想破陳除弊,因此做出許多自認為可以惑人耳目之事,但是本座清楚,他一直想學那忍辱負重的姒鳩淺,奈何時運不濟.….”
“姒鳩淺?他是何人?”
“禹王後裔,越王允常之子,先敗於吳王之手,後臥薪嘗膽、勵精圖治,用了十數年複國滅吳,定都琅琊,終成霸業!”
“哦!他就是越王勾踐啊!”趙山河恍然大悟道。“娘子娘子,為夫對他不感興趣,為夫隻想知道你的事情。”趙山河一聽自己的“娘子“張嘴閉嘴地替彆的男人,尤其是“前夫”辯解開脫,便心下不爽,趕緊打住。
“萌萌“看到他一臉吃乾醋不耐煩的樣子後,雙頰不由得微微發紅,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讓本,讓奴想想該如何講述。蕭寶卷後被族侄蕭衍篡位,貶為東候;蕭衍改國號為梁,舉國大興土木興建寺院,以佛教治國。蕭寶卷被貶出宮後,原本內心的一腔抱負儘東流,因此性情大變,暴虐而陰鶩,不再似原來那般溫恭謙和,時常打罵身邊之人。奴不堪鞭撻辱罵,便向當朝太後請旨,願出家修行、為國祈願,以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太後隨即降旨,賜奴金陵城外近郊一所寺院,允奴戴發修行,受朝廷供奉,並賜名淨蓮庵,意指奴家以完璧之身禮佛,其心甚善,其意甚誠.....”
“玉兒,等一下”趙山河突然打斷道,“你剛說你以完璧之身禮佛?”
一聽見趙山河叫自己玉兒,“萌萌”的臉又是微微一紅,再看到他那一臉驚喜地問自己是不是以完璧之身禮佛時,心中又頓時氣悶不已,這人怎麼這樣?這是你應該關心的重點嗎?“你剛剛猴急般地打斷本座的話語,本,妾是說蕭寶卷先天懦弱不舉,所以…”
“所以你們成婚是假的?”趙山河再次猴急地打斷了彆人的話。
這就是古代人和現代人的區彆了!一個是娓娓道來,另一個總想著直奔主題。
“你在高興什麼?”玉兒突然疑惑地問道?
“哦哦,沒什麼.”趙山河也不知道自己在樂啥,但就是合不住嘴。“哎?不對呀,他要是不舉,他兒子是從哪兒來的?”
“非是親生,族內之人皆知其為傀儡,眾人隻是意在他身邊的各種權利而已。”
“那麼說願意把閨女嫁進宮的都是謀權奪利之人了?”趙山河再次問道,“也包括你的娘家人?”
“非也,蕭寶卷剛繼位時,妾隨母親進宮覲見當朝太後,初次得見,年方及笄。返家後不出一年,便收到皇家聘禮,嫁入宮中時正值花季。而妾也是唯一一個蕭寶卷主動求聘之人。
“好吧好吧”,趙山河突然又不想聽了,“那你出家以後呢?”
“本座雖是戴發修行,卻是為國修行祈福,而妾自幼便熟讀各種佛經,此時靜心研習佛法更是一日千裡,因此深得當朝太後喜愛,數次加封,直至護國禪師。然世事無常,彼時南梁正值舉國興佛之際,常言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秀於群眾必謗之!本座以先朝皇妃身份出宮,卻又以完璧盛名被封護國,因此引來了眾多的猜忌與誹謗。恰逢由西域來了一群密宗的喇嘛,宣稱自己方為釋家正統,要求梁主奉密宗為國教。其時蕭衍已棄九鼎而入空門,對於眾臣求見置之不理,太後以大局為主,隻得命我出山,與眾喇嘛辯法。”說到這裡,玉兒停了停,整理一下思路。
“三天三夜,辯法結束,我方大獲全勝。而那群喇嘛卻不肯認輸,隻是以語言不通為由,約定日後再戰,又說欲回西域去請大乘教派高僧前來,說妾所習的隻是小乘教派,終於不得佛法精進。妾身見那一眾喇嘛膚色黝黑肮臟,行為放蕩不檢,舉止無禮乖張,眼含輕蔑桀驁,神態倨傲輕浮,便出言譏諷了幾句,誰知……”
趙山河知道,那群喇嘛大概就是如今的阿三,玉兒所說的情景,動動腳趾頭都能想的到,一點兒都不誇張。
“後來怎麼了?”趙山河拉著她追問到。
萌萌的臉色由紅轉青,咬牙切齒地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著辯法他們輸的體無完膚,暗地裡就動起了邪念。時隔兩年之後,本已淡忘此事,哪知那群喇嘛竟召集密宗高手,趁夜色將我掠走,對我百般拷打淩辱,妄圖使本座屈服。隻要本座允諾在辯法時承認他們佛法正宗,並要故意輸給他們,他們才肯放我離去。哼!做春秋大夢!我佛慈悲,慈航普度,雖群魔亂舞,不能除魔衛道,但本座又豈是受人脅迫之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說到這裡,玉兒明顯感覺趙山河的手握緊了。於是淡淡一笑,“他們見硬不過我,便想儘辦法折磨我。他們見妾被封為大德玉潔先聖,便專門找來了密宗之下一個以男女交合為修煉法門的邪派分支,美其名曰歡喜禪宗,供奉上樂王佛!又施邪術將本座的二魂三魄從本體抽離,封印在專供女女媾和的銀器之中,讓本座的魂魄承受日夜煎熬.....”
趙山河此時一口鋼牙已經快咬碎了,“這是殺人誅心啊!好,好得很…!”
“娘子,那你又是如何脫困的?”趙山河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脫困?何來脫困?那群喇嘛也不知從何處找來了幾個法力高深的雙修者,先與法力高深的男子交合,再度以女女交合的方式在封印本座的銀器上繼續媾和,日日夜夜,無休無止,試圖壞我佛心。整整108天,日夜不停。後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終於有人用陣法將妾剩餘的魂魄送入了禁錮之中,雖然魂魄仍被封印無法得出,但至少減輕了我魂魄分離的痛苦。”玉兒麵露痛苦地說道,仿佛揭開了一個好不容易才長好的傷疤!
“娘子,那你現在又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可以占萌萌的身體呢?”
“妾知道你關心她,她的記憶我全都看過了,妾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本座已被封印千年,禁錮已然出現了鬆動,前些時日,妾忽然發覺禁錮的靈氣疾速消散,有人從外部撤走了靈氣,因此禁錮才被我打開了一角,但不得見陽,忽然感知道這具肉身的八字與我重合,因此方可借用她的身體,怎知滄海桑田,早已時過境遷…..”玉兒略有些難過地說道。
“為夫還有一事不明,請娘子明示,你既然魂魄無法離開禁錮,又是如何讓楊家兒媳受孕,又是如何掬來楊慧珍的魂魄呢?”趙山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本座雖被禁錮,但佛家講究因果,修的是念力,有失亦有得!本座雖然無法進入輪回,不滅不淨,可是千百年來在尋求破除禁錮時,也偶然練就了一個特殊的念力溝通**,可在禁錮之外,用念力溝通或驅使神鬼,甚至等級低一些的土地亦然。”玉兒麵色平靜地說道。
“娘子,最後一個問題,”趙山河想了想,“如果打破了你的禁錮會發生什麼事?你又打算做什麼呢?除了報仇,那是為夫的事情。”趙山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