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上有李大誌的地址。
她隻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芙蓉佳苑是一中附近最好的學區房,物業管理嚴格,陌生人很難出入,她在樓下打了個電話,接通電話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就直接暴躁的掛斷。
她又打過去,沒接。
“姑娘,你看,不是我不讓你進去,沒有業主的指令,我們確實沒有資格把人放進去。”
保安見她一個小姑娘,好言好語地說。
溫斂沒再執著:“那我下次再來。”
回去的路上,正好趕上放學的點。
父母接著孩子往家裡趕,一路上,耳邊都是家長裡短、閒言碎語。
“老師剛才跟我說你這次月考又隻考了六十分,上課不聽講,還敢逃學,我看你是皮癢了!”
“哪有,明明是六十一分!”
“多一分了你很驕傲是吧,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溫斂聽著,有些恍惚,原本要往地鐵站的方向忽然調轉。
太久沒回去,家裡還會有人在嗎?
……
溫斂的父母是自由戀愛,三歲前,父母的感情還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一朝爆發,夫妻倆甚至不願意多待一天,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城市,各自安家。
孩子變成了拖油瓶。
誰也不願意沾手。
於是,溫斂小時候就跟著爺爺奶奶一起在南市長大。
她在南市住了十五年,高一下學期才被溫斂的父親接回去。
自那之後,她就少有再回來過。
老房子在城中村,是最早一批的拆遷房,那時因為幾家釘子戶,一直留到現在。
房子年歲太久,看起來像是經年老舊的照片,褪了色,變得臟汙破舊。
她家住在最裡麵的那棟樓,溫斂穿過樓下那條熱鬨的巷子。
賣水粉的阿伯還在十年如一日的出攤,冬天上學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早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酸辣水粉,開胃又暖身。
隔壁豆腐店的老板娘是個熱心又碎嘴的阿姨,每天下午,沒生意的時候,就會叫上三兩個好友,一起搓麻將。
已經褪色的記憶一瞬間變得鮮活起來。
隻是越往裡走,就越顯得荒涼。
她心裡早有準備,隻是依然有些難過。
太久沒人住,家裡的鎖已經生了鏽,溫斂試著轉動鑰匙,竟然還能打開。
客廳裡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光是聞著就覺得嗆人。
她走進來,家裡的陳設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隻是牆上留下了一些相框被搬走的痕跡,她知道,那是屬於家人的東西已經被帶走……
打開電閘和水龍頭,她在樓下超市簡單買了一些打掃工具,把老房子又重新收拾了一遍。
進進出出時,隔壁的鄰居聽到響動出來查看。
“哎喲,大中午的,吵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溫斂道歉,阿姨仔細看著她的臉,忽然說:“你是……溫家那個小阿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