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被牢牢鎖住,溫斂沒能開門。
她打電話給爺爺,無人接聽。
她失落的看著那把鎖,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那年夏天,被父母丟下的時候——那種彷佛要吞沒全世界的恐懼。
出門買菜的方奶奶看見樓梯間蹲著個人影,以為是什麼小偷,嚇得差點要報警。
直到看清楚是溫斂,才撫著胸口舒出一口氣。
“是小溫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她說:“你怎麼在這蹲著?這是沒鑰匙開不了門?”
“我想起來了,你爺爺昨天過來了,讓人換了一把新鎖,難不成,他一把鑰匙也沒留給你?”
溫斂沒說話,方奶奶尷尬地說:“瞧我這嘴,不該亂說話的。”
她站起來,看著老太太,突然問:“方奶奶,我爺爺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
方奶奶有些為難,但是看溫斂這麼固執,還是點了點頭:“你爺爺說讓你回京市去,以後都不要再回來了,也不要去找他,他不會再見你。”
溫斂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搖搖欲墜的像是要碎裂的玻璃。
方奶奶趕緊安慰:“你也知道你爺爺那個人喜歡說氣話,他的話你可千萬彆放在心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溫斂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回過神時,她已經走到樓下。
難過的情緒湧上來,更多的是遺憾。
她還沒有跟奶奶好好道彆。
腦海中不期而然地回想起奶奶還在世時說的最常那句話:“人跟人之間的緣分是最難能可貴的,所以要珍惜每一段緣分……”
她那時候沒想到,她跟這個家的緣分會這麼淺薄。
淺薄到,最後一麵都難見。
……
越家人知道越綏傷了,沒等到第二天,當天晚上就把人接走。
越綏也順利的轉到了京市的市一醫院。
理所當然的,溫斂也必須在身邊。
越綏的傷到底不輕,打完針,他就睡了過去。
溫斂回了一趟家,半個月沒回來,家裡的東西都蒙了一層灰,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剛要洗澡,又接到越綏的電話。
他的聲音有幾分暴躁,一字一句:“溫斂,要我說幾次,我每一次醒過來,你必須在我身邊。”
他不允許溫斂的心裡有比他更重要的東西。
他要占據她所有的一切。
溫斂對這樣的越綏已經應付的很熟練:“我回來拿點東西,還有,我確實是答應了要照顧你,但是照顧你不需要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吧。”
“現在是我自己的時間,有什麼事你打電話給林秘書。”
說完,“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越綏以自己生病為由,任性的想要溫斂照顧她之餘,還必須隨叫隨到。
溫斂當然不會慣著他。
她有她的空間,越綏的那些要求,她一個都不會聽。
醫院。
越綏氣得砸手機。
說什麼靜養,他看她才是他不能靜養的最大原因!
金琀拿著果籃的進來的時候,聽見劇烈的聲音,差點跳腳:“越哥,你這手機是什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跟著走進來的金發男人語氣有些欠欠地說:“我看他是走了什麼水逆,這才幾個月,就已經進了兩次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