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道宮。
四周無物,他便隻能朝著正中擺放的大爐行近,大爐朦朦朧朧,霧氣繚繞,根本看不清楚。
走近了才發現,這方大丹爐之所以模糊且朦朧,是因為裡頭有氣在蒸騰,絲絲縷縷的冒出,
而丹爐下,一簇微渺火焰朦朦朧朧。
周牧咽了口唾沫。
他湊近,猛吸丹爐裡頭冒出來的煙氣——無事發生。
“可惜.”
想了想,周牧折回身,跑出道宮,費力的搬來一塊拳頭大小、百萬斤重的小石。
“走你!”
他將小石一擲,掀起滾滾氣浪,砸向那口丹爐!
‘噗嗤!’
百萬斤石觸及丹爐表麵的瞬間,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縷被灼滅的煙氣,飄飄然。
“我就知道!”
周牧後怕,他本來想摸一摸丹爐的,可剛誕出這般念頭,心裡便警兆大作,靈性瘋狂預警!
還好沒摸!
小心的再度靠近,周牧仔細打量疑似八卦爐的丹爐,
爐子表麵有一些古老紋路,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特殊,而爐下的那一簇火,看著也極為微渺,似乎隨時可能熄滅,
可吹口氣,甚至架起煞風滾去,火焰卻半點不曾晃動。
“八卦爐”
周牧夢囈般自語:
“是尚未熄滅,還是.煉著什麼東西?”
他繞爐三圈,又東張西望,什麼紫金葫蘆、芭蕉扇、金剛琢之類的,一概沒有看到。
這爐子看著不熱,但質地可怖、拳頭大小便有百萬斤的石頭,碰一下就化作青煙,周牧也不敢去觸動,
躊躇片刻,他轉而看向那八十一級白玉階梯,看向階梯儘頭的那方小台。
“來都來了!”
周牧小心翼翼的伸出腳,踏在白玉階梯上,依舊無事發生。
他咬了咬牙,便這麼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沉悶的腳步聲回蕩在偌大的道宮中,清脆而又浩大。
連邁八十一步,登頂小台,方才看清全部。
小台上,一方低矮桌案,一枚平常蒲團,
桌案上則有一個小香爐,爐中插著小木簽,木簽上連著香,香已然燃去九成九,剩下一丁點微末還在燃著。
輕煙嫋嫋。
周牧毛骨悚然。
盯著最後一丁點末節燃香半晌,那香明明還燒著,可許久也不見半分少去——他反而鬆了口氣。
燒而不少,雖然奇特,但卻是件好事,要是越燒越少,那才真的嚇人!
證明片刻之前,這裡還坐著人,坐著的人還點燃了香!
緊張的搓了搓手後,
周牧試了試搬起香爐,毫無疑問,失敗了。
根本無法撼動。
就連爐中插著的短香都拔不出來。
而那煙氣嗅著,倒是心思通明,體態輕盈,除此之外也無甚特彆,甚至沒有氣味。
“這是什麼香?”
周牧自語,總覺得,這香非是為了雅致或是聞嗅,更不可能是敬奉什麼,反而像是.計時用的。
這香,恐怕並不是燒不動,而是燃燒的進程很慢,非常慢。
甚至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慢。
“一根香燃儘,是多久?”
“一年?一百年?一萬年?”
“如果真的是很久很久,那燃儘後.會發生什麼?”
周牧凝視香爐,發現爐中其實還有兩根香——已經徹底燃儘的香,隻剩下短細木簽插在爐中,周圍落著香灰。
插在香爐上的,實際上是木簽,香是連著木簽的。
另外兩根香已燃儘的小木簽也拔不動,那香灰反倒是一撚就起。
撚了一丁點,放在手中搓了搓,與尋常香灰的質感一模一樣,
周牧沉吟片刻後,將這一撚香火放進了嘴裡。
咂咂嘴,乾乾澀澀的。
然後便僅此而已了。
“玄奇呢?法妙呢?”
他遺憾歎息,繞過桌案,根本不帶想的,對準蒲團,而後,坐下。
他就這麼盤坐在蒲團上。
………………
犬絕城之上,極高之處,雲翻霧滾之中。
四位大能耗事十二天所彙聚起的天機,正在洶湧。
“定!”
赤足女子發出輕嗬,混亂的天機驟然鎖定,四位大能齊齊調用天地之力,嘗試鎖定使用天庭法旨之人!
“有頭緒了!”
銀山羅漢沉聲,自身在發光,無窮曜曜之輝噴薄而出,浩浩天地之力洶湧如潮,
他們齊力,積攢的天機開始翻滾,有化作一副景的趨勢!
“不對.不對!”
羅刹鬼君驚呼:
“散去天機!散去天機!我靈性在預警!”
不隻是她,另外三位大能齊齊色變,各自靈性沒來由的瘋狂預警,
且那天機有演化成一片混沌之天的趨勢,方圓百萬裡的天穹都在震動,四位大能開始龜裂了!!
“脫不開手!”
血海羅漢大口咳血,神色驚怖,察覺到自身精氣神都在狂暴流逝,都被迫用在‘推演’之上,且自身無法停止,如同被吸住,根本脫不開手!
四位大能都陷入極其尷尬的境地,
推演過程似乎涉及到某種禁忌,且天機再度暴亂,導致他們無法停止推演,甚至被迫將自我精氣神化作燃料,哺育天機演算!
接下來,要麼他們被吸成乾,性命都燃空,要麼成功推算出結果——可四位大能分明察覺到,
天機之中,他們所追尋的答案之周圍,有一層厚厚的、無法想象的障壁,
恐怕就算是一位真王乃至妖聖親臨,都無法突破的障壁!
要死!!
他們開始震嘶,向蘇姓大能與銀角尊者求助,前者猶豫許久,勉強出手,卻根本無法將四位大能和混亂天機分開,
後者則緩緩睜開眼,根本不想相助,但念及被困頓在南朝都城的兄長,最終歎息一聲。
銀角尊者也出手,嘗試將讓四位大能停止燃燒,但失敗了,
他蹙眉道:
“你們當中誰動了不良心思,推算過程中嘗試追尋某個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