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逐漸複蘇。
周牧並沒有睜開眼,察覺到周圍有八道氣息,其中三道.
極其可怖。
那三道氣息明明很收斂,但透出的意味依舊遠遠勝過那天所見的大妖!
莫非,是天境?
周牧保持著微弱的呼吸,側耳聆聽。
“天機依舊還很混亂,暫時無法推算具體薄弱點,但應當快了。”這是一個老嫗的聲音。
“事情麻煩了,吾察覺到很多道氣息進入此城,從真妖、大妖,乃至天境和仙境。”這次是一個老頭。
那老頭頓了頓,低沉道:
“有妖有鬼,多半不隻是為了探查那‘天庭法旨’,大概率涉及城下妖聖。”
周牧心頭一顫。
天庭法旨?
暴露了?
他聽到之前的老嫗繼續開口:
“也不知到底是何人使的天庭法旨.小後生,你當時就在城主府,當真沒見到麼?”
“回陳前輩的話,沒有。”
“是嗎?可惜可惜”老嫗顯然遺憾,周牧心頭微微一鬆,旋而又有些迷惑起來。
是駱霜雨的聲音,這冷麵妞當時分明看見了自己手中法旨的,何故替自己隱瞞?
雖說也算曆經了生死,但周牧明白,雙方可不算朋友。
甚至彼此還有些不對付。
沉吟片刻,他裝做一副幽幽轉醒的模樣,睜開眼,艱難的撐起身,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茫然道:
“我在哪?”
“你們是誰?”
入目是漆黑岩石,側邊有一條暗河,四麵八方隧道縱橫,似乎是在地下。
“咦?”
一個胡子拉碴的老頭笑眯眯道:
“這福運不淺的小家夥醒了?”
周牧艱難起身,看了看神色飄忽的駱霜雨一眼,做好隨時催動【遁地】的準備,
旋而強舉起焦黑的手臂,朝著三個氣息恐怖者行禮道:
“三位前輩是”
他快速打量。
三個疑似天境的存在,老嫗、老頭和一個出塵女子,
一旁還有兩男兩女,身上佩戴著銀色鈴鐺,氣息和駱霜雨在伯仲之間氣境的修士。
都是不周的人?
嗯?
周牧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瞥見其中一個紅衣青年的手中,正抓著一枚撥浪鼓。
正是自己拚了老命從樹妖手中薅來的
出塵女仙與老嫗都未開口,老頭微微頷首道:
“小霜雨應當和你說過不周,我們便都是不周的人,你這小家夥既然救了小霜雨一命,又逃得大難,便算有緣,可願入我不周?”
周牧愣了愣,這麼直接的嗎?
他躊躇了一下,連忙點頭:
“晚輩早已聽聞不周之大名,心頭敬仰之至,今得前輩相邀請,不甚榮幸!”
駱霜雨眼皮跳了跳,這家夥,之前可不是這般說的!
周牧倒是想的很簡單,加入就加入唄,後續怎麼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實在不行,便隻享權益不履義務!
或者直接跑路,也成。
“善。”老頭此時微微頷首,將目光投向那出塵女仙,後者抬了抬眼瞼,淡漠道:
“我徒兒承你一命,你便記掛在我門下,為一記名弟子,日後若表現好,天賦也尚可,再入內門。”
周牧眉頭挑了挑,駱霜雨的師父?
還真是一脈相承.語氣中的那股子傲氣,都快溢出來了。
他心頭有些不痛快,當即直言不諱:
“前輩,我已有師承了。”
一旁四個青年男女投來看傻子的目光,女仙倒是不以為意:
“那便算了,暫予你一銅鈴,稍後讓霜雨教你不周的規矩。”
她抖了抖手腕,一枚銅鈴飛出,浮在周牧眼前,
他抬手握住後,那女仙緩緩道:
“不過,救命的情還是要還的,你雖非不周之核心,但既有此情在,吾便賜你機緣一樁,允你隨吾等覲見【吞日神君】,如此,救命的恩情到此為止。”
周牧愣了愣,覲見誰?
吞日神君?
這些人.要到萬人河下去?
他嘴角抽了抽,還得虛以委蛇,再執禮道:
“多謝前輩。”
一旁的老嫗淡淡道:
“好了,繼續前行吧,此刻天機混亂,不宜演算,且先試試能否碰運道,找見入陣的關鍵節點。”
三尊大前輩轉身前行,駱霜雨靠近,一手伸出,攙住了依舊是重傷狀態、滿身焦炭的周牧,緩步跟上前。
“多謝。”
周牧傳音入密。
駱霜雨看了他一眼,傳音回道:
“不必,我非替你隱瞞什麼,也知你在虛以委蛇,但想以此,換你真正入不周。”
“為何?”
“對不周有大好處。”
周牧愣了愣,傳音回道:
“僅此?”
“嗯。”
他有些不明白冷麵妞的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