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有些懵逼——損人不利己之事?
什麼意思?
而且
他側目看了眼,還屏退了老豬和哪吒。
周牧向著高台之上端坐的老人,投去詢問的目光。
太上悠悠道:
“道爭之事,與你暫難言明,隻是,當我等三清遭了諸位道友算計後,三清之間永不可相見。”
“如此,也意味著”
太上笑著了笑,語氣平和,無有起伏,也無有怒意:
“便也意味著,三清已失去了道爭的資格。”
周牧瞳孔一縮,按照太上前輩所說,道爭得勝,某種程度上算是更進一步,算是真正的‘無上亦無平齊者’,
而既已失道爭資格,便算是前路徹底斷了?
周牧也不猶豫,將此問發出:
“前輩,是意味著三清的前路,斷了嗎?”
“是也不是。”
太上平和道:
“還是那句話,我等這一境地,已然是路的儘頭,彼此幾乎沒有高下之分,所謂的更進一步,更準確的說.”
“是將其餘道友打落。”
“無上者越多,無上者越弱,而若無上者唯一,某種意義上,是能算更進一步。”
緩了緩,太上微笑:
“而吾,而元始、靈寶,本為一體,今遭分裂,彼此不相見,就失去了道爭的資格。”
“三清隻可能成為被打落者,而無法成為打落他人者,這你能明白嗎?”
周牧緩緩點頭:
“能夠理解大概意思,無上者的領域,更像是一個水池子,邁入這一步的生靈,都會占據池子的一部分,其餘無上者,擁有的部分也就更少?”
緩了緩,他繼續道:
“而道爭,便是將其他無上者,趕出水池子?”
太上老君頷首:
“雖不算對,但也的確是這麼個意思。”
周牧咽了口唾沫,繼續道:
“而如今,三位前輩失去了道爭的資格,失去了將其餘無上者驅趕出水池子的能為——豈非相當於,被斷了前路?那【損人不利己】的含義是?”
太上凝視著周牧:
“無上者之間,無有真正仇怨,所為所行之事,都是因道爭,而我三清,已斷前路,這一場道爭,提前失敗。”
頓了頓,祂慢條斯理道:
“直白而言,三清也不想看到其餘算計了我等的道友,道爭得勝,如此,你明白了麼?”
周牧瞪大了眼睛:
“所以,三位前輩要扶持我,去參加道爭——我勝與否,與三清無利,但卻可.損害其他無上者的利益?”
“然也。”
太上平靜點頭:
“告知你這般事情,一是為了使你安心,三清助你,非為了謀奪你什麼,其二”
祂樂嗬一笑:
“玉皇道友在分割三清之事上,出力最大,你若是能氣一氣玉皇道友,損一損祂的利,那便是最好不過。”
周牧懵逼,徹底明白過來——好家夥,感情太上前輩,是個小心眼子,
嘴上說著無上者無仇怨,實際行動分明就是在報仇嘛!
自個兒無法參與道爭,被踢出局了,就要讓其餘人也都失敗?
隻是,為何選中了自己?
周牧眨眨眼,心頭古怪,卻又鄭重做禮:
“我明白一些了,但太上前輩與我言說如此之多,還不知,具體要我做什麼?或者說,具體要我在淩霄寶殿,做什麼?”
太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
“你且附耳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周牧聽完,沒說話,盯著太上。
後者垂了垂眼瞼,咳嗽了兩聲,似乎有些心虛:
“此行事,的確小家子氣了些,你若不願”
周牧神色古怪:
“想不到,您是這樣的太上前輩”
太上老君眼觀鼻鼻觀心,默默伸手,朝著側邊一撚。
下一刹,一枚丹丸飛來,落在周牧手上。
“宿命丹,此丸服之,可強體,鍛神,可助你天仙後煉假還真、破入真仙,可助你與【因果之道】間,多出本命聯係,可更好的執掌元始的那盞燈,也可.”
“也可於未來需要時,助你斬斷宿世因果聯係,而後,倒果為因。”
周牧掂了掂丹丸,眼睛放光,所謂倒果為因,便是他所求的,使先有周牧,後有自己的諸多前世,
使自己隻是自己,不會成為其餘人,而是讓其餘人成為自己。
他眉開眼笑,旋而笑容一斂:
“太上前輩,這算是.封口費?”
太上依舊眼觀鼻鼻觀心,周牧則目光轉動,最終還是放棄了想法——暫時不能要更多,
容易被太上發覺本性未變,對兜率宮嚴加看管——這就因小失大咯!
“實不相瞞。”
周牧樂嗬道:
“前輩吩咐的事情,本就是晚輩所欲為的,所以,前輩什麼也沒吩咐過,晚輩自會去做。”
太上神色緩和了一些,垂著眼瞼,似乎依舊有些心虛——這般行事,雖能惡心玉皇道友,但要是傳了出去
周牧到底還是有些沒忍住,揉了揉臉頰,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晚輩雖有此意,但這般惡心、刺激那位天帝陛下,豈非是要真正遭了記恨?來日恐怕,凶多吉少啊.”
太上狐疑的看了周牧一眼,卻並未說什麼,猶豫一下,道:
“你且還有四片大赤靈茶吧?來年,等老夫這八卦爐中事物煉畢,便送你進去一遭,煉一煉你,將你煉做不死不滅的先天神魔,如何?”
緩了緩,祂含笑道:
“如此,便是玉皇道友對你再是恨極,也斬不了你。”
周牧大喜,不死不滅的先天之靈??
他精神一振,連連點頭,連連做禮。
“慈悲,慈悲。”太上攤手一引:“便且去吧。”
兜率宮大門洞開,周牧緩而飄出,瓷娃娃、天蓬小豬都正呆在外頭,而後大門轟然閉合。
“道兄。”瓷娃娃湊上前來:“老君和你交代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告訴了我一些真相。”
周牧簡短的說了一句,並未多言——他是有操守的!
拿了老君的東西,自然嚴守隱秘!
隻是,現下想來,他還是有些哭笑不得——太上的心眼子,竟然小到了如此地步,方才一通交代,所求隻有一件事,
便是狠狠惡心一下天帝。
可問題是,周牧真的本就打算這般去做的呃,算是白得了好處。
周牧喜笑顏開,宿命丹是一,還得了老君承諾,未來可化【先天神魔】!
而自己要付出的,卻是本就要做的事情.
“賺大了!”
“總覺得,太上前輩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太上前輩,要超然許多,看似溫和,但實際上,每每周牧目視老君,都會生出一種凝望【道】的感覺來,
就像是天道、大道,似有情,實則無情無欲。
但現在的太上前輩,好像有了欲——比如讓自己惡心天帝。
“太上前輩出問題了。”
周牧心頭有了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