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自稱來自未來,而後為了拯救蒼生,擺了自己一道——若非在九幽中遇見阿姐,恐怕自己此時已然被迫投入輪回了。
念頭轉動間,周牧一邊抿茶,一邊肆無忌憚的盯著那座劉府,毫不遮掩,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從早晨一直到正午,茶都續了三壺。
正午剛過。
‘吱呀’
街對麵,那座府邸的大門洞開,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出,隔著長街,向著茶樓中端坐的周牧執了一禮。
管家朗聲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閣下盯了也有一個上午,不知所為何事?我家大人,請先生入府一敘。”
青年模樣的周牧起身,拍了拍趴著茶桌打著瞌睡的少年,後者驚醒起身。
他帶著天蓬,施施然走過街道,迎上那位氣息驚人、約莫在地仙層麵的管家,笑著拱手:
“周牧武,閣下是?”
“某姓趙。”
管家語氣很不善,微眯著眼,伸手做請,示意周牧入府邸,嘴上繼續道:
“趙雲,字子龍。”
周牧怔了怔,抬起頭,看了眼府上匾額。
劉府。
常山趙子龍??
他臉上寫滿了驚愕,
小徑通幽,樹蔭掩映,空氣中翻滾著陣陣暖意,顯然使了不知什麼法子,祛了寒涼。
周牧帶著‘阿蓬’,跟在大名鼎鼎的趙管家身後,悠哉遊哉的朝前走著,
一路上遇見的侍女、仆人,都朝著他們行禮。
走至一座庭院前。
管家腳步一頓,伸手做請,神色不善:
“周公子,進去吧?”
周牧倒也不惱,樂嗬嗬的道了聲謝,目光在管家臉上瞅了又瞅,趙子龍啊
他心頭感慨,覺得有些幻滅,大名鼎鼎的將軍,如今卻做了府中管家。
心頭做想間,周牧帶著阿蓬走入庭院。
池塘,柳樹,秋千。
一方石桌,幾處青石雕成的座椅,有一中年人端坐,雙耳垂肩,雙手也極長,似能過膝,麵如冠玉,唇若塗脂,
而中年人對麵還有一人,頭戴綸巾,手持羽扇,看上去飄飄欲仙。
那中年人見周牧行來,便連忙起身,快步迎上:
“這位小先生,看著年歲不大,倒是氣質非凡,還請落座,還請落座。”
周牧上下打量著中年人,對方氣息同樣不俗,大抵在天仙層次,
可遠處那戴著綸巾、手持羽扇者,就很非凡了,高深莫測,身上偶爾透出的一絲氣機所顯,
其修為,恐怕還要勝過蘇妲己!
一位大能,甚至是接近真王層麵的大能。
“周牧武。”
周牧抱拳,朝著兩人微微作揖,手持羽扇的奇偉老人微微頷首,上下打量著周牧,
中年人則笑著還禮:
“劉備,劉玄德,見過周公子。”
他伸手做引,周牧順勢在石桌旁落座,目光瞥向石桌,其上擺著一副棋,
棋局態勢很焦灼,黑白子錯落。
劉備複落座,滿麵笑容:
“不知我這劉府,是如何吸引公子?聽聞我家先生所言,公子可是凝觀了一個上午哩!”
周牧嗬嗬一笑,端起侍女奉來的茶,抿了一口,這才悠悠道:
“周某初來五王城,適才並不知曉這座府邸竟是先賢府邸,也不知武侯在此府中,多有冒犯。”
他端著杯,向著劉備和盯著棋局的武侯,憑虛微抬,以示歉意。
武侯目光從棋局上挪開,看向周牧,一雙玉眸中閃著深邃光,許久才道:
“觀不見命格,看不見命數,是奇人也。”
他聲音格外洪亮,震的站在周牧身後、歪著頭打著瞌睡的阿蓬一個激靈,氣呼呼睜眼。
“老頭子,你吼什麼吼!”天蓬氣呼呼開口,腦袋四顧,似乎在找自家的九齒釘耙,
周牧臉上笑容一僵,回頭拍了拍少年肩膀:
“阿蓬,不可無禮!”
少年模樣的天蓬小豬扁了扁嘴:
“大少爺,我認識他的!諸葛亮嘛,天樞上相,我曾經在.”
他話沒說完,忽然醒悟,嘴巴一扁,老實收聲。
周牧眼皮跳了跳,忽然後悔將天蓬帶著
“喔?”
原本神色平淡的武侯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一旁端坐的玄德公亦微微蹙眉,
旋而,武侯上下打量著少年模樣的天蓬小豬,神色一凝:
“這位是?”
“阿蓬。”周牧簡短道:“是我的侍衛,奈何早年頭顱受了些傷,說話有些沒遮攔,望武侯恕罪。”
天蓬又扁了扁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
武侯和劉備對視了一眼,
前者斟酌片刻,平和道:
“知道天樞上相的可不多,看來公子和這位阿蓬,果真是奇人。”
他順手摸起身前一粒白子,在棋盤一角定落,轉而道:
“還便請周公子開門見山,詳述來意。”
“實不相瞞。”
周牧笑眯眯道:“
“見到兩個疑似故人者,入了此府,這才相視許久,誠如我方才所言,之前並不知此府主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玄德公。”
“兩位故人?”
玄德公與武侯彼此對視了一眼,前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