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灃,你的王妃雖然不是高門女,卻機靈聰慧。這一點,最是難得。隻需她與你一條心。”辰王開口,打斷蕭懷灃思緒。
蕭懷灃“這點忠誠她還是有的。”
駱寧像一隻幼鷹。
現在軟弱,是因為自身力量太小,還沒有成長。可從蛛絲馬跡裡,能窺探到猛禽的天性。
假以時日,她必能翱翔九天。
有潛力的下屬,蕭懷灃很有耐心栽培。
他給駱寧找軟鞭、請女教頭,希望她能早日立起來,可做一杆鋒利的槍。
時辰不早,蕭懷灃要回府。
臨走時,他把崔正卿簪的那支花給扯了。
崔正卿“……礙你事了嗎?”
“礙本王的眼。”蕭懷灃說。
辰王端起茶喝了一口“本王眼睛也舒服多了。”
崔正卿“……”
駱寧回到家,先把暖玉鐲子交給孔媽媽,認真收起來。
簡單洗漱,換了褻衣褲,駱寧有些睡不著,對秋華說“今晚不用值夜,你也去睡吧,我看一會兒書。”
秋華應是。
她放好了暖水壺,又在銅盆裡加好清水,放好駱寧的茶杯。在炕桌上放一盞小燈,拉下燈罩,隻稀薄微弱的光,不透進帳內。
準備妥當,她才出去。
駱寧一個人看書,回想今天外出的種種。
似乎也沒什麼大事。
蕭懷灃一如平常,冷肅而傲慢;辰王端方有禮、溫柔內秀;崔正卿喜歡打扮,又生得俊美,行走坐臥都賞心悅目;而他妹妹崔正瀾,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學閨秀像模像樣。
就連畫舫、街頭偶遇那位風姿妖冶的英俊公子,駱寧也沒放在心上多想。
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的,隻有柳娘子那番點評。
駱寧像是通過柳娘子的點評,回顧自己的前世。她如何長成,如何自娛自樂,又如何被一點點擊碎。
她總以為,自己重生就可以站在最高處,把前世都俯瞰一遍。可她靈魂在自己身體裡,怎麼也脫離不開。
直到柳娘子這番話,她似換了個位置,重新看一遍。
再看一遍,才驚覺她被撕碎的過程,是何等慘烈、觸目驚心。
駱寧放河燈的時候,說願自己得安寧。
若血債不能血償,她的靈魂永無寧日。
“白慈容暫時被關在侯府,總得放她出去。邱士東與白玉麟還同建寧侯府有來往。”
“丫鬟們說,白慈容妄想做貴人。這個貴人,總不會是嫁入建寧侯府?難道是宮裡?”
駱寧決定,再進宮一趟。
她可以跟太後訴訴苦。
要未雨綢繆,斬斷白慈容踏入宮門的路。
駱寧想到這裡,吹了燈躺下。
她沒有放下幔帳,靠窗炕幾上有一盞極小的昏燈,室內似鋪了一層月華,她慢慢睡著了。
又過了幾日,白玉麟來了。
他身後還跟著幾輛馬車,門房上遞了拜帖。
二門上一個親近文綺院的小丫鬟,傳信進來“建寧侯府的少爺要拜見侯爺,大舅老爺在門口。”
駱寧想了想,對秋華說“拿我的軟鞭來,我去看看。”
何、尹兩位嬤嬤聽到了,委婉提醒她“王妃,莫叫人拿了把柄。”
“我隻是看看。”駱寧笑道,“放心,軟鞭我放在袖底,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