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她隱約瞧見,雍王抬起手,竟是撫了一下鄭皇後的胳膊。
一觸即收。
她立馬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不過,也算是頭一回被她瞧出點端倪。
駱寧是有好奇心的。她做鬼時候像風一樣自由,挺喜歡趕熱鬨。
雍王和鄭皇後的情愫,藏得太深,在駱寧心裡像一樁懸而未決的事。她的探詢隱隱作祟,忍不住要窺探。
“……將來王爺足夠信任我,說不定會自己告訴我,還需要我替他和皇後打掩護。”
駱寧想到這裡,立馬坐正了。
雍王很快與鄭皇後說完了正事,回到殿內。
顧院判來了。
五十來歲的老大夫,眉目極其和善。
駱寧重傷時,好像也是他救治自己的。他不僅診脈厲害,還擅長外傷,是真正的內外兼修。
宮裡的脈案,有專門太醫負責,各司其職。大皇子、皇帝身邊,皆有他們常用的太醫,他們更清楚主子的病史與脈象。
若無特殊,顧院判不會插手。
“……藥的確輕了些。先除病根,再保養不遲,拖延不是辦法。”顧院判很快說。
鄭皇後喜極而泣“那就請您再開個藥方。煜兒一直不退燒,本宮心都碎了。”
“娘娘莫要憂愁,病去如抽絲,得慢慢來。”顧院判說。
他去寫藥方了。
太後也似鬆了口氣。
她終於有了點心思,拿起雍王送過來的兩本奏章,簡單翻閱後,遞給雍王“先擱置吧。等你皇兄病情好轉了,他自己拿主意。”
雍王道是。
“母後,禦書房事情辦完,我也回府稍歇兩日。過兩日,皇兄龍體康愈,我再來探望。”雍王道。
太後點點頭“你去吧。”
駱寧趁機站起身“母後,我也先回去了。”
太後對駱寧溫和慈善,叮囑她“這些日子天冷,你又有舊傷在身,要保暖。彆吃了冷風,自己受害。”
駱寧應是。
她和雍王一起走出宮門。
路上,她把自己府裡的事都告訴了雍王,因為她用了雍王的勢力。
畫舫是雍王府的、柳娘子是托崔正卿請過來的,官差是雍王府的周副將用私交幫駱寧安排的。
“……兩位姨娘似盤踞在家的兩條毒蛇,又總替白家傳遞消息。我很怕家裡有人死在她們手裡,時刻擔憂,一直想找個辦法將她們趕出去。
她們尚未作惡,我也沒尋到錯處,隻得找邱士東。果然,這個人太機敏,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把兩位姨娘都處置了。”駱寧說。
蕭懷灃聽了,表情寡淡“聰明誤?是心狠手辣,外加心虛吧。”
邱士東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孽,才被駱寧一步步狀若無意的行為,逼得落入陷阱。
“不管怎麼說,這兩位姨娘沒了,我心裡寬鬆不少。”駱寧道,“沒人再傳信,我娘也可以安靜養病。”
堂妹駱宛、鎮南侯,都是兩位姨娘下手直接害死的;祖母則是大梅姨娘幫襯著害死的。
駱寧在提醒駱宛注意的時候,心裡就想過如何掃除這個隱患。
邱士東的惡毒,替駱寧解決了一件大事。
“……略有遺憾,沒有趁機抓到邱士東把柄。我是怕打草驚蛇,多做多錯,讓他醒悟過來我的目的。他實在太狡猾了。”駱寧說。
駱寧從白慈容、白氏的行為裡,發現了一個規律布局一件事,貪心是大忌。
什麼都想要,可能一敗塗地,一樣都得不到。
駱寧想要清掃家裡的毒蛇,就隻能做這麼一樁事,而不是想著順帶拿邱士東殺人把柄。
想要太多,就會露出太多的痕跡,邱士東立馬察覺到,最終計劃失敗。
若這次不成,兩位梅姨娘蟄伏下去,駱寧用什麼借口勸駱崇鄴趕走他們?
駱崇鄴不會聽她的。
她們可能會在某一時,替邱士東反擊,叫駱寧陰溝裡翻船。
幸好駱寧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