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梓名人看到了,這不奇怪。
但是,俞邵……也看到了。
演播室內,導播看向俞邵,表情有些複雜,開口道:“俞邵二段,徐子衿二段,直播結束了,二位辛苦了,大盤我們來收拾吧。”
聽到這話,俞邵也不禁如釋重負,剛準備下台,卻見徐子衿還站在原地,怔怔望著麵前的大盤。
“徐子衿?”
俞邵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這裡,白子可能確實是問題手。”
徐子衿指著大盤一顆白子,開口說道:“但是到這裡,白子大龍被黑子切割成兩條之後,黑子選擇了扳斷。”
聽到這話,俞邵有些疑惑的向大盤望去。
演播室內一眾工作人員,也紛紛向大盤投去視線。
“麵對黑子的扳,白子的長,看起來是必然的一手,但如果不扳,而是在這裡挖呢?”徐子衿指著一顆白子,問道。
“在這裡挖一手?”
俞邵望向大盤上徐子衿指向的位置,很快反應過來,心中推演了一番。
黑子打、白子跳、黑子衝、白子長……
咦?
俞邵有些驚訝,道:“對,沒想到,這裡白子居然還有挖這一手。”
而演播室內,一眾工作人員紛紛愣住,滿臉不解的看向徐子衿指的位置。
徐子衿神情專注的望著棋盤,不斷擺著棋子,邊擺邊道:“白子如果挖,那麼黑子這個時候隻能應戰,黑子打在這裡,白子跳起,黑子衝……”
演播室內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大盤,一時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久之後,徐子衿終於在大盤上將後續變化擺完,說道:“這樣一來,白子這條大龍不僅活了,甚至還威脅黑子的眼位。”
“雖然勝負還不一定,但是,接下來的廝殺之中,白子會略占優勢。”
俞邵望著大盤,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這麼一看,黑子那一手扳也是問題手,那一手黑子隻能飛。”
全場一下子變得更加寂靜了。
聞言,徐子衿終於從大盤上收回目光,走下台,和俞邵一起向演播室外走去。
眾人一言不發,目送著二人遠去。
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口,導播沉默片刻,才終於開口道:“她,也是一名棋手啊。”
……
……
電梯裡,徐子衿看向俞邵,問道:“那一手挖,你看到了嗎?”
“沒有。”
俞邵搖了搖頭,如實說道:“很妙的一手,虧你能發現。”
這一手挖的位置堪稱詭譎之極,不太會有人想到下在那裡,他當時確實也沒看到。
“我還以為你看到了,隻是沒說。”徐子衿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將頭發撩至耳後,說道。
“哪有人能看到所有棋啊,即便A……欸,那個沈奕都不行。”
俞邵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道:“而且如果真能看到所有棋,那圍棋豈不是很沒意思了嗎?”
圍棋妙就妙在這裡,雖然讓徐子衿和馬冬下一盤棋,徐子衿應該不是馬冬的敵手,但是她卻能發現馬冬無法發現的一手棋。
甚至可以說,在複雜盤麵之下,一眾職業高手以及AI都找不到的準確答案,最終卻可能是由一個三歲稚童指出。
“也是,越了解圍棋,越能被圍棋的博大精深所震撼。”
徐子衿說道:“圍棋雖然有答案,但所有棋手都知道窮儘一生,應該也找不到棋盤之上的答案,可偏偏所有棋手還是在苦苦追尋著答案。”
俞邵笑了笑,說道:“可能這個追尋答案的過程,要比這個答案究竟是什麼更重要吧?”
很快,電梯到了一樓,二人離開電梯,向電視台外走去。
“過幾天,你又要開始打國手戰了吧?”徐子衿突然問道。
“對。”
俞邵點了點頭,問道:“怎麼了?”
“你好像國手戰積分已經很高了,再往後遇到的都是高段棋手了。”
徐子衿凝眸看向俞邵,說道:“英驕杯結束了,爭棋也結束了。”
“據我所知,很多人都想看看你和蘇以明,到底能在頭銜戰這種代表國內最高水平的賽事上,究竟能走多遠。”
徐子衿收回目光,然後向電視台門口等候的黑色賓利走去,邊走邊說道:“我也要加油了。”
“總有一天,我也要弈出一盤,能與你和蘇以明在英驕杯決賽上媲美的名局。”
“我也要下出這種棋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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