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紅裙的侍女則道:“倘若灌江府定要迎來一位女主人,我倒願意讓悅姑娘做咱們的夫人,此次,悅姑娘還提及……”
“正是如此,悅姑娘溫婉可人,哪似那偉儀公主,偏要咱們二郎真君與她誓守一生一世的盟約。神界之中,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何以咱們二郎真君就非得獨守她一人?”身著粉裙的侍女一臉憤懣,言語間儘是不平。
“悅姑娘多體貼的一個人,私底下就和咱們透過話,若她成為府中一員,必將力促二郎真君接納我二人作為側室,隻要能一輩子和二郎真君在一起,為他生兒育女,這輩子都值得了。”紅裙侍女臉頰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緋紅,羞澀地道。
王欣悅心中暗自嘀咕,悅姑娘?這名字好生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究竟是何方神聖。
兩個侍女似乎警覺到有人偷聽,猛地轉身,粉裙女子喝問道:“是誰站在那裡?”
糟糕,被發現了!
王欣悅心中一緊,正欲轉身逃離,卻見紅裙的侍女已認出了她,驚呼出聲:“是呂洞賓!”
“糟了,絕不能任由呂洞賓將此事泄露給二郎真君知曉!”話音未落,身著紅裙的侍女身形輕盈躍起,如同風中落葉,指尖上的戒指閃爍寒光,“嗖嗖——”兩枚菱形暗器劃破空氣,帶著淩厲之勢直取王欣悅而來。
王欣悅眼疾手快,瀟灑地揮出一把呂洞賓專屬的耍帥折扇,扇麵揮動間,暗器被一一巧妙擊落,同時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神識回歸人間的身軀,王欣悅睜開眸子,把剛才的一幕敘述給我聽,“這件事,隻有找楊戩處理,畢竟侍女是他身邊的人。”
“上次你教我念請神咒,這次也要念嗎?”我問。
“這次得念新口訣,我和你一起念。”王欣悅閉眸念道:“天靈靈地靈靈,二郎真君請顯靈,請得二郎下凡來,禦兒有話要表明,二郎身邊侍女事,二位對我下邪術,還請真君速擺平,急急如律令。”
我跟著她一起在楊戩的照片麵前念了一遍。
這次楊戩並沒有像上次對付小潔那樣顯像出來,王欣悅閉目凝神,片刻後開口道:“他聽見了,已經在灌江府狠狠責罵了兩個侍女。”
“光責罵,有用嗎?”我遲疑地問。
“沒用!”王欣悅很斷定地說:“那兩個小侍女,心比天高,滿心都做著成為楊戩姨太太的美夢,也不知道她倆口中的悅姑娘是誰?靠,居然和我的名字裡有一字相同。”
王欣悅啐了一聲,“晦氣,聽這兩個侍女一說我就知道,這兩侍女是被人家當槍使了。”
最後王欣悅告訴我,“雖然楊戩責罵了兩個侍女,但是不一定會怎麼太處理,因為那兩個侍女在楊戩身邊已經很久了,說不定還會再次對你下邪術,你可得留點神。”
王欣悅的預感一語成讖,後半夜我腹痛如翻江倒海,疼痛難忍,冷汗如細雨般不絕,浸濕衣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衛生間,每一次釋放出來的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同時對楊戩的極大怒氣從心底瘋狂往外湧出,再也無法遏製。一個念頭,如同鋒利的刀刃,在我腦海中反複切割,怎麼壓都壓製不下去——退婚,與楊戩的婚約,必須解除!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聯係王欣悅,視頻接通,映入眼簾的她臉色蒼白憔悴,眼底下泛起青色,“艸,昨晚那兩個侍女趁我睡著,竟潛入房間偷襲我,害得我左臂整整疼痛了半夜……”
我和王欣悅說了我的情況,她感應道:“她倆是對你施展了思想控製術,企圖拆散你與楊戩,嘖!她倆這次來了狠的,想取命!”
我心中一緊,問道:“那該怎麼做?再找楊戩嗎?”提及楊戩,我不禁又想起了昨日之事,他沒把那兩個侍女逐出府邸,也沒有狠狠處罰她們,導致她們今日又對我下邪術,心中的怨氣如潮水般翻湧不息。
“你也要理解,男人都是有點念舊情的。”
因心中對楊戩積壓了重重怨氣,這次我連看都不想看楊戩的照片一眼,隻讓王欣悅獨自以心通之術與楊戩協商解決那侍女之事。
至於王欣悅具體是怎麼和楊戩說的,我不知曉。
楊戩隻簡短回複四個字,冷硬如鐵——“定當不饒!”
灌江府內,楊戩麵色陰沉如水,眸光犀利似寒刃,“跪下!”說罷,兩名侍女渾身顫抖,雙腿一軟,跪伏於地,不敢有絲毫動彈。
“昨日我的訓誡,爾等莫非已忘至九霄雲外?竟膽敢再次對禦兒下手,更妄圖取其性命,可是將我二郎神之令視為無物?”楊戩的話語中,怒意翻滾,威嚴畢露,讓整個灌江府都似籠罩在一層寒冰之下。
兩個侍女被楊戩的話嚇得渾身一激靈,多年以來,她們如影隨形地伴在二郎真君左右,那份不離不棄的默契,讓她們暗自以為,即便是在二郎真君心中,也無人能取代她們的位置,因此恃寵而驕,讓她們漸漸滋生了些許傲氣。
即便那位是二郎真君的心上人,哪裡比得上她們陪在二郎真君這麼多年的時間,所以她倆才有底氣敢這麼做,她們天真地以為,憑借著與二郎真君的情分,頂多不過是一番責罰,過後依舊能伴其左右。然而這一次,二郎真君的眼神中竟閃爍起了前所未有的寒意,那是為了護住禦曆,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就連對她們,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楊戩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中,既有對過往情誼的惋惜,也有著決絕,“你們去草頭神那裡自行領罰五十棍,道行儘廢,離開灌江府吧!”
領罰五十軍棍,起碼也要去她們半條命,還要淪為法力儘廢的小妖,被趕出灌江府,她倆如何還有活路?
“不,二郎真君,請您開恩,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兩名侍女淚如雨下,跪伏在地,額頭重重磕擊地麵,發出“咚咚”沉悶的聲響,即便是額角磕出鮮血,也渾然不顧。
“昨日我已網開一麵,給了你們悔改的機會,可你們卻再次犯錯,我若輕易饒過你們,又該如何向禦兒交代?”楊戩的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決。
身著紅裙的侍女終於崩潰了防線,哭著喊道:“是悅姑娘指使我們做的,並非出自我們本意啊!”
楊戩聞言,身形微微一震,——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