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重傷倒地的瀧隱村首領口中不住的湧出血水,雙眼卻仍舊圓瞪著,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少女,低喃道:“竟然連英雄之水與七尾重明都沒有作用”
“你,究竟是什麼人?!”
宇智波光低頭望向地上的這個男人,看著他拚死也要保護身後村民的模樣,停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彈。
直到最後,才默默的甩出一枚苦無,紮斷了對方的脖子,送他最後一程。
少女的腳步越過地上的屍體,望向周圍破敗的村子,口中不由低低的歎息一聲:
“忍者啊”
現在的她,仍舊是那個憎恨著忍界之中一切存在的人。
是忍界與忍者的殘酷性,令她不得不經曆了如此痛苦的前半段人生。
但有所不同的是,之前殺人是出於被迫之下的驅使。
現在殺人的動機,卻完完全全的出自於她自己的內心。
“怎麼?”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從剛才起就一直潛伏在樹下的白絕嬉笑著遊到她身旁,漫不經心似的詢問道,“才殺了這麼幾個人,你就已經不忍心下手了麼?”
“還是說,你已經打算放棄執行斑大人的計劃了?”
“那樣的話,伱可是會倒大黴的哦。”
宇智波光瞥了他一眼,這浮遊在地下的人型,就像是一隻緊緊跟在她身後的眼睛,時刻的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表麵上望去的嬉笑與脫線實際上不過是一層虛假的偽裝,隱藏在其中的究竟是怎樣的皮囊,直到今天為止,宇智波光也仍舊不得而知。
不過,出於之前的‘那件事’,她卻仍舊保持著對這家夥似乎有些親近的態度,仿佛真的毫不在意一般,隨口道:
“什麼叫不忍心下手?忍者全都該死!”
“隻要把忍者全殺光了,那普通人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
“剛才隻是因為看到小孩子了而已。”
白絕的聲音裡笑意愈發明顯:“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也不過是一下的事情而已。”
“我已經說過了吧!”宇智波光忽的十分嚴厲的回過頭望向他,“我們來這裡不是單純為了殺人!”
“如果想完成那個目標的話,怎麼想都不是一兩個人就能解決的吧?”
“情報、後勤、資源、忍具,還有最關鍵的錢!”
宇智波光小姐十分不滿似的嘟囔著:“我說你們兩個笨蛋啊,就連我這樣沒怎麼讀過書的人都能明白的事情,怎麼你們幾個就知道硬著頭皮去做呢?”
白絕的麵色一僵。
他總不好說,在宇智波光出現之前,宇智波斑就已經在雨隱村布了子,正等待著長門那個小子開花結果。
現在隻得飛快的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痛又是什麼感覺?”
“那種討厭的感覺,你還是不要體會到比較好!”
宇智波光背起雙手,大大咧咧的往前走,身後則跟著托起七尾人柱力屍體的白絕。
這具屍體是之前就說好要給宇智波斑那個老家夥帶回去的,不能丟掉。
另外,宇智波光也有著些許自己不好說出口的小秘密。
她可從來都不是什麼乖孩子。
少女望向前方的瀧隱村避難所,目光逐漸深邃。
宇智波斑那個老笨蛋的計劃是不可能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催眠了的結果,隻能是把所有人都殺掉——因為無論幻術如何變化,本質上也不過是一種通過原本固有程序運行的一段過程,哪怕是宇智波斑說起過無數次的「無限月讀」,實際上也僅僅是按照被催眠的那些人心中渴望的場景塑造出的內容物。
那麼,如果他們心中‘渴望’的一生全都過完了,之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人心的貪欲確實是無限的,但是人無法想象自己沒有見識過的東西。
就像沒有經曆過性的人在做春夢的時候,到了關鍵步驟會突然被彈出來一樣。
待到「無限月讀」進行到那個程度,那些被催眠的人,也會回到原本自己所經曆過的‘邏輯圈’裡,繼續重複而乏味的循環。
在那段時間裡,人與死了有什麼差彆呢?
所以,真正能夠拯救世界的辦法,唯有她現在所構想的這一種——「刻印月讀」。
以催眠的方式,為人們定下不可以逾越的規則,如果有人違反就讓他們在「刻印月讀」的力量之下死去,從而形成一個真正和平而安定的世界。
但是,宇智波斑是不可能讓她如意的。
所有人都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堅持,無論是宇智波斑還是宇智波光,他們其實都是同一類人。
正因如此,光小姐才決定自己行動。
‘到了最後,需要的東西還是力量啊。’
宇智波光心想著:‘如果能夠以這座瀧隱村為根基,給所有人都種上我的「八千矛」的話,應該能收獲一定的提升吧?’
‘如果不夠的話,還得繼續給他們提供安穩的環境,讓他們生產出更多的忍者.’
‘至少、至少也要把實力提升到與宇智波斑那個混蛋相等的地步,才有與他談條件的資格。’
少女的心緒愈發平靜,邁步走進前麵的庇護所。
木葉,宇智波族地。
“轟隆隆——”
少女渺小的身形,被隱沒入龐大的瀑布水流之中,化作一抹模糊的黑影,盤踞於瀑布之下的一塊巨石上,巋然不動,保持著深入的冥想狀態。
岸邊,則是是一位身材瘦削的老邁女子。
她梳著一頭蒼蒼白發,拄著拐杖,神色安然的望向瀑布內的少女,蒼老的麵上是一抹慈祥滿意的笑容。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瀑布下的少女忽的抬起手。
鋒銳到極致的風遁查克拉,忽的從那纖細的手臂之中迸發而出。
僅僅是一刹那,就輕而易舉的切斷了頭頂的瀑布,將其順著自己的身形一分為二,劈開一條真空通路。
那純粹風遁所構成的真空通路保持了兩三秒,才在查克拉失去支撐之後,重新彙合到一處。
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然能看到那瀑布山岩壁上留下的一道深刻痕跡。
宇智波彌生望著這一幕,似乎有些頹然的歎了口氣,緩緩拖著疲憊的身體,踩踏著洶湧的水流緩步邁到了岸邊。
少女身上已然儘數濕透,漆黑的裡衣被浸得緊緊貼在白皙滑膩的皮膚上,一頭烏黑的長發黏在鬢角與腦後,看上去稍顯狼狽。
唯有那雙眼睛裡的神光,依舊堅定。
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站在岸邊的蒼老女子,神情不由一滯,而後才俯身行禮道:
“治裡大人,您怎麼到這來了?”
“當然是來看看你的情況了。”
宇智波治裡看著她這副年輕乾練的模樣,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麵上不由露出些微笑意,但是片刻之後又稍稍板起了臉,頗為不滿道:
“小彌生,老身可是聽元哉那小子說了,你每天從一大早就要出族地開始修行,直到晚上才回去。”
“老身交給你這種修行方法,是讓你用來調整自己的內心,可不是讓你當做突破點!”
被宇智波治裡這麼一說,宇智波彌生的心裡頓時有些發虛,但麵上卻仍舊沒有絲毫線路,依然是那副冷靜理性的模樣,躬身道:
“抱歉,治裡大人。”
宇智波彌生似乎並不打算對此做出任何反駁。
或者說,其實她內心深處對宇智波治裡大人也是有些抱歉的。
自從她從風之國前線回來之後的這些天,就推掉了族裡給的所有任務和安排,一心一意投入到火遁與風遁的修行之中。
赫刀術,火遁的極致查克拉性質變化,風遁的性質變化,陰遁修行,寫輪眼瞳術.
隻不過,無論如何修行,都無法突破那一層宛如薄膜一般的天賦限製。
那道線就那麼平平無奇的劃在那裡,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走過去。
這讓她想到了尋找前輩進行指點。
於是,她就在友人的引領下,來到從戰國年代就一直作為族內頂梁柱的宇智波治裡大人門下進行請教。
但是很可惜,即便是治裡大人的教導,也沒能讓她現在的實力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提高。
這種對某種追求而產生的無力感,讓宇智波彌生心中的煩躁感愈發強烈。
幾乎是每天晚上,她的腦中都會止不住的浮現出那天在戰場上,佐原霧和那個女人貼在一起的身影。
——才剛一見麵就能親額頭了,如果待的時間再久一點,她都不敢想會做什麼!
同時,這副畫麵也讓彌生小姐愈發斷定了一件事。
佐原霧,喜歡實力強大的女人。
這件小小的心事,現在既是宇智波彌生的心結,也是她最大的驅動力。
儘管已經可以感受到,她現在的實力比起戰爭開始之前,已經提升了不止一籌,如果加上霧親手授予她的赫刀術,那更是可以說是倍增。
但是,彌生小姐卻發覺自己與霧的距離,愈發的遙遠。
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安。
如果有一天那個女人忽然從天而降,把霧帶走了的話
僅僅是想象到了那種畫麵,宇智波彌生就隻覺自己眼眶裡的眸子在止不住的發燙。
唯有對麵的宇智波治裡才能看到,少女眼中的三枚勾玉,正在如同風車般飛速的旋轉著,似乎下一瞬就要連結到一處了。
但下一刻,又不知道為什麼,勾玉旋轉的速度忽然下降,漸漸轉為停止。
看來是已經平靜下來了麼?
“.”
不過,見少女仍舊是如此頑固的模樣,宇智波治裡也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