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那顆大好頭顱爆開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飛濺的血液與碎塊如同噴泉般砸到周圍人的頭臉上,將一眾人的衣服全都沁得一片鮮紅,帶著一股黏膩的腥臭味。
直到下一刻,在場眾人齊齊抬起頭,望向立在邊牆上的那道修長身影,屬於忍者的本能才令他們猛地回過神,異口同聲的朝著周圍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佐原霧!”
“敵襲——!!!”
然而,佐原霧卻僅僅是立在那裡,那雙湛藍的眸子在黯淡的月光下綻放出彆樣的光彩,以凝重的漠然望向在場所有全副武裝的猿飛忍者們。
在那聲音響起的同時。
猿飛族地邊緣的城牆上,接二連三的跟著躍起一道又一道人影。
身著暗部製服的忍者們早已接到了命令,沒有任何聲響,儘皆悄無聲息的拔出忍刀,毫不猶豫的朝著這片原火影家族族地內部蜂擁而去。
凜冽的鋒刃在夜色下綻放出凝實的寒芒。
隻不過,在場的猿飛精英們也大多是經過戰場曆練的強者,在遇襲的一瞬間就立刻做出反應。
反倒是在場的所有猿飛高層們,全都是大腦一片空白。
佐原霧?!
怎麼會,還是在這種時候?
難不成宇智波刹那的那個提醒,本就是一個陷阱?
接連不斷的壞消息與思緒令他們心中一片惶恐,又是難以抑製的暴怒。
這個混蛋,早就在等著我們了!
不過,不管這些猿飛高層心中如何思考,站在最高處的佐原霧手裡已經提起一封火影命令單,大聲對著周圍人等宣告道:
“「全行組」辦公室三人聯合手書!”
“猿飛一族族長猿飛才藏率眾叛亂,意圖政變,頑固抵抗者儘殺之,降者不殺!”
僅僅是這一句宣告,就令在場所有人心中一片混亂,許多被包圍的猿飛忍者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家族老,試圖從這些為首者口中得到相應的回答。
隻是,不等他們等到回應,就見邊牆之外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忍者齊齊朝著他們這邊彙聚而來。
猿飛族地內的普通平民與忍者,也紛紛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追著喊殺聲從窗子裡探出頭。
但見到皆是木葉忍者之後,心中更是一片混亂。
很可惜,無論他們此刻心中如何作想,今夜的血腥都是免不了的了。
“火之神神樂·圓舞!”
熾烈的火光環作一圈,輕而易舉的掃過在場眾人,將數名試圖抵抗的猿飛忍者徑直攔腰斬斷,空氣中泛著硫磺與鐵與血的刺鼻腥臭味。
少女的身形卻沒有因此而出現絲毫停頓,豁然掃過眾人,目標直指人群中央一名還在抵抗的猿飛族老。
在場中央的猿飛忍者,最差也有中忍水準,作為領頭者的幾名族老更是有著強力上忍的底蘊,儘管現在已經不在巔峰期,但眼力卻仍舊十足。
幾乎是在宇智波彌生的身形衝到前方的一瞬間,手中結印已經完成。
“火遁·豪炎之術!”
轟然綻放的火光源源不絕的從那名族老口中噴吐而出,極具衝擊力的查克拉裹挾著高度性質變化的火焰噴發,一口氣吞沒了麵前十數米的巨大範圍。
僅僅是這一手火遁,就足以令他在整個木葉的上忍之中名列前茅。
然而,那熾烈的焰火幾乎是剛剛來得及吞沒那名少女的身形,中央就驀的裂開一條筆直的縫隙。
纏繞著溫度更高也更具攻擊性的猩紅焰色的赫刀,沒有絲毫停頓的切開周身暴烈的火光,並徑直前進。
那名猿飛族老幾乎是才剛來得及舉起手中苦無架起,赫刀就已然倏忽而斬,將那柄攔在麵前的苦無連帶著這名猿飛族老的身形一同斬過。
自肩膀斜劈到腰間的痕跡將其一分為二,竟是沒有半點血光綻放。
早在刀刃劃過的刹那,那名猿飛族老體內的鮮血與臟器就完全被炙烤得焦糊,切口邊緣泛起細微的黑印。
他結巴著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卻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了。
與他擦肩而過的宇智波彌生體表,隱約間還能望見一麵淡淡的薄影,將即將貼到她身上的灰塵與焰火全數擋下。
不留一絲痕跡。
待到宇智波彌生的身形一閃而過,跟在她身後的一眾宇智波忍者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儘皆瞪起一雙雙在夜色下猩紅明亮的寫輪眼,麵帶著血腥的笑容,朝著這些猿飛忍者們發起絞殺。
很顯然。
宇智波一族之所以沒有像日向族長那樣遞上投名狀,是因為他們早在那場忍族會議開始之前,就已經通過宇智波彌生之口,向「全行組」報備過了。
他們宇智波一族可是堅定站在火影一方的木葉忍者。
滿心都寫著忠誠。
不僅僅是他們。
“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
清冷的低喝聲自人群之中響起,日向日足的身形宛如一道白影般自人群之中穿梭而過,手中並指如刀般的查克拉焰火,從數人身上橫掠而過,身後立即就是一陣陣沉悶的響。
看似表麵毫無傷勢的猿飛忍者,體內的臟器在短短瞬間就被查克拉絞碎成了一團混沌。
邊緣暴起猙獰血管的白眼橫掃,即便是在夜色下,視野中央亦是纖毫畢現。
不過是刹那間的停頓,又立刻衝向另一處的人群。
除此之外,還有豬鹿蝶、油女與犬塚。
整個木葉村內最大的幾個忍族,幾乎都派遣了忍者部隊,參與到本次的政變平亂之中。
猿飛一族那單薄的火焰,根本無法阻擋如此大規模且數倍於自己的軍團絞殺,整個族地戰場之中各種影子、忍犬、蟲團亂飛,偶爾還能見到倍化如巨人般的秋道忍者,轟然將數人一掌拍扁,發出極沉悶的震響。
佐原霧這一次卻並沒有出手,僅僅是安靜的站在邊牆上,望著各個忍族發起的對猿飛一族的絞殺。
那雙湛藍的眸子如同鷹眼般,靜謐的注視著所有人的表現。
如同一位最嚴苛的監督者。
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是因為他嫌自家忍者死得不夠多,而是因為確實有必要。
豬鹿蝶三族不用多說,從立村那一日起就是猿飛一族最堅定的支持者,同時也是千手一族的擁躉,以三種不同類型的輔助型能力組成團隊,成為了木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為了證明他們的忠誠以及可用,對原本的主家發起血腥屠戮,自然就是最直截了當的方法。
犬塚和油女雖然派出的人不多,但也同樣是為了表現自己追隨者的身份。
所有人都要踐行自己的立場。
證明他們確實的站在木葉這一邊。
同時,這也能斷了那些小忍族們試圖左右橫跳變成騎牆派的希望。
連猿飛一族想要動手,「全行組」都說殺就殺,你們幾個小的又算是什麼東西?
隻不過,儘管明白道理如此。
站在他身旁的自來也,在看到自己村子相互屠戮的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的長長歎息。
猿飛日斬畢竟是他們的老師,甚至於猿飛族內其實也有不少人曾經對他們有授業之恩,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這是他這種心軟的人所不願意見到的。
——這也是佐原霧一定要他前來一同督戰的原因之一。
“霧君。”
自來也望了許久,才開口道:“隻要把他們殺完,猿飛一族的其他人應該就能放過去了吧?”
“自來也大人。”佐原霧安靜的立在那裡,語氣沒有絲毫起伏,“那要看他們自己。”
“猿飛一族的叛亂不是因為單純的仇恨與對立,而是因為純粹的利益。”
“所以,他們要打多久,我們就要陪他們打多久。”
“這不是你我所能選的。”
儘管佐原霧口中並沒有多說,但猿飛一族試圖對他的家人下手這一點,著實踩到了他的雷區——實話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木葉忍者,同時還即將繼承未來的高位,那佐原霧哪怕單槍匹馬把猿飛一族殺絕了都不為過。
斬草除根、殺人全家是傳統美德。
很可惜,他現在所纏結在身的羈絆,不允許他做的這般決絕。
聞言,自來也像是忽然怔了下,轉過頭望向身旁麵色毫無波瀾的少年人。
忽然有些自嘲的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明明才十六歲,心態卻已經比他們這些三十歲的人都要成熟得多了,真是令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就是這個忍界的原罪吧?
隻是,因為仇恨與利益的鬥爭而構成的殺戮,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停下呢?
更何況,還有大蛤蟆仙人所說的那句神明降臨?
那又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