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避免不了的。”佐原霧平靜道,“問題隻在於,他們叛逃之後的去路,究竟是霧隱,還是其他地方,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的引導與羈絆培養是最關鍵的一環。”
“至於對霧隱那邊的影響,則由我與枸橘矢倉處理。”
“再過不久,他應該就會升任四代水影一職了。”
“.”
聞言,在場眾人不由陷入再一次的沉默,紛紛用看著妖孽般的目光望向他。
這是什麼臥底與反臥底?
策反的人員是尾獸人柱力不說,現在都快要升任水影了?
“你拿什麼保障枸橘矢倉對你的忠誠?”大蛇丸仍舊不放心,這個計劃大膽得連他都覺得過於激進了。
然而,佐原霧的回答卻相當的樸實無華。
“實力。”
“我同他說過,霧隱的未來隻有兩種,要麼在戰爭中被我殺到絕種,要麼通過懷柔渠道融入木葉成為一部分,沒有第三種選擇。”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意見了。
因為佐原霧真的能做到第一點。
不僅僅是霧隱擋不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忍村擋得住。
暴力,就是權力的劍鋒。
身為忍者的他們,簡直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大蛇丸在佐原霧果斷的表態之後輕輕一笑,平淡道:
“我沒有問題了。”
他真的有前麵那些疑惑麼?
其實不然。
他隻是需要佐原霧的這個表態而已。
佐原霧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朝著他微微點點頭。
在這一項小麻煩解決完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過渡到了下一項。
“人理存續保障機構的建設,現在到哪一步了?”
綱手轉過頭,望向大蛇丸的方向。
自從他們從樓蘭國回來之後,這項任務就成為了當今木葉的首要問題。
原因無他。
佐原霧的安危,是木葉現在的第一優先項,木葉可以失去無數個三忍,因為還有無數後來者頂上,但是卻絕對不能少了他這根定海神針。
正如昔年的千手柱間之於木葉一樣。
初代火影死後,忍界發生了什麼,他們都親眼看到了。
大蛇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後才道:“現在各項渠道已經被打通,隻是因為將‘迦勒底’建設在火之國邊境實在過於危險,所以我規劃了一條全新的查克拉抽取渠道,直接從樓蘭國將龍脈能量通過神樹種子提煉成查克拉,然後傳輸回了木葉。”
“整體工程完全通過忍者進行,施工速度很快,村內的查克拉接收結界也已經完成。”
“現在真正困難的,反倒是如何通過神樹種子打通從現在到未來的觀測路線”
接下來的話題基本與佐原霧無關,完全圍繞著‘迦勒底’與‘近未來透鏡’的建設展開,中間的難點足以用數不勝數來形容。
不過,佐原霧相信大蛇丸。
他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BUG。
待到整場小會開完,時間已至傍晚。
綱手與佐原霧並肩從火影大樓走出。
才剛出了大門,就見綱手頗為疲憊的長長伸了個懶腰,費力的舉著雙手像要夠到天上。
從側麵望去,那豐腴曼妙的曲線愈發明顯,在這稍顯沉悶的夏日傍晚,細膩的汗液似是將她那身還算寬鬆的羽織緊貼到身上,在夕陽餘暉下,裹出一道顫動的弧度。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綱手沒好氣的抱怨道:
“真是的。”
“都是你這個臭小鬼的錯,本來老娘還想去賭兩把,從今天早上出來我可就有一種‘絕對能贏錢’的預感。”
“現在好了,全泡湯了。”
“是、是。”
佐原霧語氣頗為無奈似的應著:“作為補償,今晚請綱手大人喝酒好了。”
“這才對嘛!你這小子不是很上道麼!”
綱手大大咧咧的單手勾在他肩膀上,像好兄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漫步在傍晚的街道上。
隨著戰爭結束,各路商戶也紛紛回到木葉村裡,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熱鬨的吆喝聲,行人來來往往。
剛剛放學的忍校學生們蹦蹦跳跳的時不時從街道、房簷上竄過,後麵還伴著一連串的打鬨聲。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如此平淡而庸俗的繁華。
綱手側過臉,望向身旁這個已經長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少年人,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如果沒有霧在的話,現在的木葉又會是什麼樣的?
成為八尾人柱力的三代雷影,赴死一搏的三代風影,如豺狗般蓄勢待發緊盯著木葉背後的大野木
第二次忍界大戰,真的能由他們奪取勝利麼?
眼前所見的尋常場景,又是否還能存留在這座爺爺留下來的村子裡?
人在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喜歡瞎想,這種念頭有跡可循又天馬行空,卻總是以不經意的形式出現在他們的腦海。
即便是綱手也無法免俗。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經曆過三代雷影的那一戰之後,自己因為恐血症而趴在地上,那副沒出息的模樣。
以及,如同救世主般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年。
簡直如童話般帶著些許的虛幻感。
但他就在自己麵前。
“霧?”
“我在。”
綱手勾著他的肩膀,有些出神道:“對你而言,木葉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
佐原霧倒是並沒有抗拒她的小動作,畢竟團團貼在身上的觸感又軟又暖。
他想了想,理所當然道:“是我在我無處可去時,接納我的地方。”
“是啊。”
綱手輕聲說著,但是又莫名生出一種新的擔憂。
“但是現在的你已經不同了吧?”
“新的忍界之神,無人可以阻擋的強者,即便放到整個忍界也是無可置疑的天下第一,不管哪裡都去得。”
“這座村子裡,還有什麼能牽絆住你的手腳嗎?”
這種擔憂不是沒來由的。
天下無敵的爺爺,還有他的族人與家人留在這裡,那是不可切割的血脈與情感。
但是佐原霧有什麼呢?
現在他嶄露頭角才不過兩年,就已經打得全世界都沒有敵手,未來的時間有多麼漫長,她是知曉的。
二十歲的自己,與三十歲的自己,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即便是她這個木葉公主,在患上恐血症的那一刻,在受到了很多來自背後的刀鋒時,也會情不自禁的升起離開這裡的衝動。
那佐原霧呢?
綱手很清楚,現在不是佐原霧需要木葉,而是木葉需要佐原霧。
隻是,在聽到她這稍顯彷徨的聲音時,佐原霧卻忽的停住了腳步。
夕陽墜落,夜色逐漸吞沒了天空,唯有街道上的燈火與嘈雜依舊。
側麵店鋪上燈籠映照出的餘光照亮了二人的麵頰。
綱手也跟著停住步伐,側過身望向他。
“有。”
綱手望著他,內心深處像是被撥動了一根藏在最深處的、細膩的弦。
佐原霧對上綱手的視線,注視著她的麵頰,聲音依舊像最開始那般的平靜而堅定:
“因為這座村裡,還有綱手,和她們。”
“嘩啦——”
夜空騰起閃爍的花火,在黑暗深處點明了一抹璀璨的亮色。
綱手以與往日裡截然相反的恬靜神情望向他,忽的沉默了。
直到夜空頂端的花火墜落,光影在身後勾勒出最後一線亮彩,柔美的麵頰上才緩緩露出一抹不經意的笑,聲音微不可聞:
“.臭小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