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原霧當即身姿一挺，連帶著被架在身上的綱手都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緊跟著，房間裡就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佐原雪繪步伐飛快的跑到他身旁，身上隻披著一件大氅，底下明顯是睡衣——時間這麼晚，也確實到了小孩子該睡覺的時間。
隻不過，雪繪才剛跑到他們麵前，望見綱手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頓時端起一副小管家婆的架勢，不滿道：
“真是的，怎麼這個時間才回家！”
“我還以為你們又有緊急任務了呢.”
“還有綱手大人，怎麼醉成了這樣？又去坊裡喝酒了嗎？”
綱手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搖搖晃晃的抬起頭，望見雪繪叉著腰站在麵前，頓時像個老大叔一樣咧著笑容，嘿嘿的湊到近前：
“什麼啊，原來是雪繪嗎？”
“居然長得這麼大了，讓我親親”
“才不要，臭死了。”
雪繪小姐一巴掌打開綱手歪到她小丘陵前的手，一副嚴厲媽媽的模樣，沒好氣的教訓道：
“下次再喝這麼多乾脆睡在外麵好了！”
“還有霧！”
少女轉過頭，嚴厲的望向他。
佐原霧立刻舉起雙手，敬發國軍禮，示意投降。
雪繪小姐在他身上掃了好一會兒，又湊近嗅了嗅，發現嘴裡確實沒有酒味，這才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霧以後可不能和綱手大人學！”
“那就成廢人了。”
“是、是。”
佐原霧老老實實的接受批評。
見他這幅認栽的模樣，雪繪小姐才算是鬆了口氣，而後又道：“晚飯吃了沒？我在廚房裡還給你們留了夜宵，現在可能有點涼了，等我一會兒把綱手大人送去泡了澡再去熱一下.這樣可沒法睡覺，被子都要沾味道了。”
聞言，佐原霧才露出笑容，摸了摸肚子：“確實，綱手大人喝了酒就開始掀桌子，搞得我都沒吃上幾口就全翻了，還好她荷包裡有錢。”
“你倒是勸勸她呀，綱手大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兄妹兩人就這般嘟噥著家長裡短，一起扶著耍酒瘋的綱手進了房間。
又過了一陣。
待到綱手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泡在了暖暖的熱水中，一夜灌下的酒氣也在這溫暖的觸感裡散去了大半，唯有麵頰仍舊紅彤彤的，不知道是殘餘的醉意還是被浴室內溫熱的水汽浸的。
有些模糊的記憶也在這水汽的激發下複原了大半。
她先是看了眼自己整個泡進溫水裡的白皙身體，而後又下意識的掃了眼周圍熟悉的家庭浴室擺設，以及模糊窗外明顯全黑的夜色，還餘下些微殘痛的腦袋裡，陡然闖入與佐原霧有關的記憶片段。
“嘩啦——”
幾乎是下意識的，綱手猛地抱住自己的身體，在朦朧水汽中將團團擠壓成傲人的弧度，手臂揮舞間帶起一大片水花。
整個麵頰都像是繃緊了。
熾熱的紅意順著身體不斷的順著泵血的心臟往臉上爬。
什麼情況？！
今天喝的有那麼多？
該不會已經被佐原霧那個臭小鬼得逞了吧？
直到像是想起什麼，綱手又順著水下伸出手，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摸了些什麼，這才緩緩鬆下一口氣。
好像還沒有。
不過。
她又低下頭，望向自己白皙的身體，麵色頓時又有些窘迫。
衣服是誰脫的？
大概是聽見了浴室裡傳來的水聲，門外傳來佐原霧那熟悉的聲音，他仿佛未卜先知般道：
“綱手大人，您已經醒了嗎？”
“雪繪給您換完衣服之後，讓我在這幫忙盯一會兒，免得您不小心被浴池水淹死了。”
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剛才還窘迫得不知所措的綱手，心裡那股緊迫的勁頭像是頓時鬆緩了，暗暗吐出一口氣。
也是，這臭小鬼雖然好澀，但還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家夥。
綱手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整個人像是放鬆下來，後背靠在池壁上，卻又習慣性的端起了平日裡那副老司機的架勢，隔著浴室門道：
“真可惜，我還以為醒來會是在賓館的床上呢。”
“霧，果然還是個小鬼而已。”
佐原霧的聲音似乎遲疑了幾秒，狀似詢問道：
“那我現在進去？”
“哼。”
綱手嗤笑一聲：“現在進來乾什麼？給我擦背嗎？”
“乾點彆的也行，雪繪已經睡了。”
“嘁，機會隻有一次！”
儘管口中這麼說著，綱手還是下意識的把身體往溫水裡躺了躺，儘量把除了腦袋之外的整個身體都埋進水霧裡。
那口是心非的模樣都快擺在門口了。
“唉。”
佐原霧還是順從的露出一副遺憾表情，歎了口氣。
綱手這個調戲少年的習慣算是改不掉了，哪怕不用「六眼」觀察，佐原霧都知道裡麵是個什麼情況。
她也就一張嘴比較硬。
第二天真要在賓館床上醒來，那怕不是得把他生撕了蘸醬油吃。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大概一兩點鐘吧，綱手大人您喝完還要去第二家呢，差點把人家招牌砸了。”
聞言，綱手的神情不由一窘，水底下的小腿探出一截，發火似的在水麵上踢起一片霧蒙蒙的水花，也不知道是想踹誰。
“臭小鬼。”
她一邊說著，一邊捧起一抔水，輕輕在麵上擦洗兩下，像是終於將那點醉意洗去，不過卻完全沒有把這個在門口盯梢的小家夥趕走的意思，似乎有他在外麵也沒什麼不好的，隨口道：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小心以後變成自來也那樣的家夥。”
眾所周知，自來也是澀鬼的木葉專屬形容詞。
“誰知道呢。”
佐原霧倒是不怎麼反感：“再過十幾二十年，隻是變成佐原版自來也，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人到中年，精力旺盛總比萬事休來得好。
“那木葉不就完蛋了麼！”綱手沒好氣道。
“那綱手大人希望我變成什麼樣呢？”
佐原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綱手聞言一怔，望著一門之隔後的少年人，目光莫名的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佐原霧又問道：
“或者，綱手大人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嘩啦——”
又是一抹水花飄曳響，伴著一同響起的，還有綱手沒好氣的聲音：
“管那麼多，臭小鬼。”
“老娘就算再過五十年都是現在這副模樣！”
這女人大概是以為佐原霧在說她老——或者說，她隻有對這方麵的話題特彆敏感。
“噗嗤。”
外麵傳來佐原霧的笑聲。
反而令水裡的綱手愈發惱火，恨不得現在跑出去給他一拳。
又安靜了幾秒，才聽門外傳來佐原霧溫和的聲音：
“我的意思是自從三代大人昏迷不醒之後，火影的位置已經空蕩了許久。”
“雖然現在有全行組代為掌管，但那畢竟也是戰時體製，這個位置早晚也要有人接手的。”
“綱手大人，您想成為四代火影嗎？”
“.”
聞言，浸入水中的綱手，不由沉默了。
一時間，似乎又諸多思緒紛繁入腦，令她心中閃過一個個不連貫的片段，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想，隻是一個人在發愣。
火影嗎？
明明這個名號才從大眾的視野裡消失不到一年時間，但綱手卻仿佛許久都沒有聽人說起過了。
連帶著她的心緒，也變得有些莫名。
她真的能當好火影麼？
綱手轉過頭，望向一門之隔的少年人，不知想了些什麼。
“嘩啦。”
許久的沉默過後，門內又是一陣水聲。
“綱手大人？”
佐原霧有些疑惑的轉過頭。
而後，就見裹著一條浴巾的綱手披散著濕漉漉的淡金色長發，大大咧咧的從裡麵走出，全然沒有在意少年人疑惑的目光，就那麼裹著顫顫巍巍的浴巾越過他，隨口道：
“家裡有夜宵沒？餓了。”
“還有點渴，剛好再喝兩杯。”
佐原霧頓時露出無奈的表情，提醒道：
“綱手大人，明天起來會被雪繪罵的。”
“管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