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望著頭頂明亮的圓月,佐原雪繪穿著一襲白紗睡衣,頗有些困倦的坐在廊邊,呆呆的望著遠處。
“霧怎麼還沒回來。”
少女小聲嘟囔。
自從霧急急忙忙從浴室裡衝出來,套著衣服就往外跑的那會兒,她就坐在這了。
因為村子邊緣處的戰鬥動靜極小,到現在雪繪甚至還不知道霧去做什麼了。
而且,他才剛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酒醉在堂內的綱手也被突然冒出來的暗部喊走,現在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
因此,即便雪繪也確實很困了,但還是坐在廊邊安靜的等著。
兩條纖細白嫩的小腿在懸空木廊上晃呀晃,佐原霧記憶裡隻有那麼一點大的女孩,現在也漸漸長開,有了幾分成熟模樣。
隻是等了許久,雪繪都沒見到他們兩個的人影。
該不會又要開戰了吧?
但是,這回是去打誰?
霧還真是辛苦呐。
佐原雪繪也有著獨屬於少女的愁緒。
又強撐著困意等了一陣子,門外逐漸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將昏昏欲睡的少女驚醒,腳下踩著木屐噠噠噠的跑過去開門。
而後,就見到同樣一臉困意的綱手晃晃蕩蕩的朝著家門的方向走來。
“咣當。”
雪繪小姐又默不作聲的把大門關上了。
“喂!你這臭丫頭,給老娘開門!”
直到外麵敲了好一會兒,佐原雪繪才悻悻的打開門,放綱手進來。
“這可是我家,你居然把我關在外麵?”
“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可惡!”
才剛一進門,綱手就是一陣抱怨——很顯然,這時候她身上原本的酒氣已經散去許多了,現在隻是單純半夜被叫醒之後很困而已。
“霧怎麼沒回來?”
隻不過,才剛說了沒兩句,就被雪繪的這個問句給堵住了嘴。
綱手站在門口,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
“那個.”
佐原雪繪剛才還有些朦朧的睡意,頓時被綱手這幅奇怪的模樣給嚇醒了。
少女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又像是不敢相信:
“受傷了?!”
“怎麼會,我怎麼沒聽到動靜?”
霧的戰鬥方式總是非常大開大合,能夠與他相提並論的敵人也差不太多,即便是在村子中央也不該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才對。
“.那倒不是。”
綱手倒是知道佐原霧被宇智波家的那個邪惡小鬼拽走的事,但是雪繪才這麼點大,這種話怎麼好跟她開口?
她多少還是要一些作為老師的臉麵的。
然而,見到她這幅模樣,雪繪反而愈發擔心了:“他現在在哪?木葉醫院?還是傷兵營?什麼地方打起來了.”
即便在看到綱手身上這幅仍舊閒散的模樣之後,已經下意識在心底排除了大多數可能,但雪繪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圈。
眼看著這小鬼的問題越來越多,心情也越來越糟糕,方才還有些猶豫的綱手頓時被她這幅模樣搞得有些不耐煩了,隨手一甩,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哎呀,跟你沒關係!”
“他有特殊任務,今天晚上應該是不回來睡覺了!”
“誒——?!”
佐原雪繪愣在原地,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嘖。”
綱手大步邁進房間,甩掉腳下的拖鞋,拿起冰箱裡的啤酒咕咚咕咚又灌了幾口,隱隱有些煩躁的咋舌。
不知怎麼,一想到那個臭小鬼今天是因為在兩個宇智波的女人之間沒把握好平衡這點破事,才打成了外麵那副模樣,綱手心裡就猛地有些不爽,等到發現他今晚沒回家之後,這種煩躁感更是愈發的劇烈。
現在又被雪繪那小鬼添了一把火,心裡的憋屈更是不用多說。
再一想起前些天在街上時,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頓時有種‘你連我這個純情老女人都騙?’的暴躁。
不。
好像也沒騙。
——綱手,和她們。
原來是這個‘她們’啊?
綱手越想,心裡那股子火氣就越是往上湧,咕咚咕咚兩口就把手裡的啤酒喝乾,嘎吱吱的捏扁了鋁罐,口中低聲恨恨道:
“花言巧語的臭小鬼。”
“一身本事全用在哄女人身上了。”
“還居然都是宇智波的女人!”
“可惡!”
清晨,彌生宅。
廚房裡已然飄來細微的油香味,翻煎的帶魚表皮金黃,高壓鍋裡傳出嗚嗚的響。
佐原霧站在廚台前熟練的翻著鍋,待到鍋裡的帶魚煎製得差不多,就一一挑進餐碟裡,擺在廚台上的還有兩碗味增湯。
正當他轉過身,想要盛出高壓鍋裡的紅豆飯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柔軟溫香的觸感,仿佛有連綿的山巒在他背後擠壓成扁平狀,發絲間的薰衣草沐浴香十分明顯,兩條纖細白皙的手臂環過他的腰肢,緊緊的摟在懷裡。
身後的少女先是抵在他背上深吸一口氣,而後才將下巴放上他的肩膀,聲調軟綿綿的:
“霧。”
佐原霧轉過頭,就見宇智波彌生正依在他頸邊,用那雙水光瀲灩的漆黑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麵頰上仍帶著幾分緋紅。
“洗乾淨了?”
“先去餐桌上擺一下筷子,早飯已經好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昨晚格外賣力的緣故,今早的彌生小姐與昨晚抱住他時簡直好像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而且黏人程度也遠比以往更甚了幾分——放在平常,她似乎也不敢和他這麼光明正大的貼在一起。
“媽媽呢?”
彌生小姐一邊拾著筷子,一邊朝廚房裡的佐原霧詢問道。
佐原霧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伯母說不耽誤我們工作,今天提前去上班了.而且,可能晚上有點沒睡好,出門的時候眼圈稍微有點重。”
聞言,即便是宇智波彌生這冷淡的性子,也有些麵頰發燙。
現在仔細回憶一下,昨晚她的哭聲可能確實有點大,床也稍微有些舊了。
更何況,她的房間距離樓下的房間也不過一層隔板,稍微有點什麼動靜,底下應該很容易就能聽到吧?
一想到這,彌生像是臉上有些掛不住,手裡的筷子落在桌上發出‘當啷’一聲,磕磕絆絆的小聲道:
“我、我回頭和媽媽說一聲?”
“噗嗤。”
看著彌生這幅難得的窘迫模樣,佐原霧頓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其實他昨晚察覺到彌生家裡有人就想說的,但是那時候的彌生卻像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生拉硬拽著把他扯進房間裡。
直到現在,佐原霧還記得自己剛走進彌生房間時,看到那滿屋子照片時的愕然模樣。
不過看了一整晚上,好像也有點習慣了。
“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