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四十八年,三月十六日,霧隱內戰途中遭遇木葉入侵一事傳遍忍界。
十七日,水之國大名及其六位繼承人遇刺身亡。
十九日,木葉發表《水之國保護宣言》。
二十日,霧隱遺民開始逐步徙往火之國境內,分批次設寨立村,重新劃定生活區域。
同日,火之國與水之國臨時貴族代表團經過多個小時的商議,決定在水波兩國邊境島嶼開設多個專項免稅區安全交易點,並轉移原有國家任務項目,擔負起對水之國境內安保軍事拒止義務。
僅僅是這短短的幾天,發生的一連串消息猶如一發發重拳,猝不及防的抽在了整個忍界的臉上,讓除了木葉以外,甚至包括霧隱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對此感到措不及防。
誰也沒能想到,與他們一樣作為五大國忍村之一的霧隱村,居然會如同渦隱村、虹隱村之流的小忍村一樣,連句求援的遺言都來不及留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如其來的就沒了。
更令人驚愕的是,木葉居然會趕在如此恰當的時機介入到霧隱的混亂政局之中,精確而穩定的斬下這要命的一刀。
這個結果,是剩餘的三個大國都絕對無法接受的。
甚至,連他們背後的三國貴族與大名,也同樣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不過出於某些人的戰略威懾,沒有人敢把這些話扔到明麵上,自然隻能通過其他途徑對此事發表質疑與不滿。
二十一日,木葉例行記者招待會。
“奈良二等,請問您對木葉本次率軍入侵霧隱並占據其主副多個島嶼、強遷霧隱村民、刺殺水之國大名等惡劣行徑作何解釋?”
“子虛烏有,純屬虛構,下一位。”
“奈良部長,請問木葉前日所發表的《水之國保護宣言》中所言的‘保護國區劃範圍’是僅包括水之國主島還是其餘全部島嶼,剩餘島嶼是否即將被火之國所吞並?”
“宣言僅為草案,具體方案仍在兩國商定中,餘者無可奉告,下一位。”
“奈良大人,請問原四代目水影枸橘矢倉背叛霧隱,投奔木葉,有意挑起霧隱內部軍變,為木葉侵入行動提供便利一事是否為真?”
“枸橘矢倉大人是木葉的老朋友,作為十年來火水兩國關係變化的親曆者,矢倉大人作出了他的努力,當下的忍界,需要更多像矢倉大人這樣的忍者,超越國彆偏見,本著對曆史、對忍界負責的態度”
火影辦公室裡回蕩著老式電視機稍帶些沙沙乾擾聲的合成音。
看著電視上正在一本正經背稿子的奈良鹿久,佐原霧不由無奈的搖搖頭,光是看著都嫌累。
於是,他下意識的歪過身子,把手肘靠在長沙發另一頭。
結果還不等他躺下,就見剛剛還在辦公的綱手,不知何時已經率先坐到了他前麵。
佐原霧動作僅僅一頓,而後乾脆連手肘都撤了,側躺著把腦袋放在她柔軟的大腿上,繼續看著辦公室另一端的電視機,同時嘴裡還小聲嘀咕道:
“鹿久還真是不容易呐,短短幾天要背那麼多注意事項。”
“矢倉那小子被這麼一播,也算是徹底綁在我們這條破船上了。”
“真倒黴啊,明明是四代水影。”
隻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覺太陽穴被人用指頭戳了戳,綱手的語氣裡明顯沒幾分好氣:
“你說誰的村子是破船?”
“還有,明明是你這臭小鬼硬把枸橘矢倉綁上來的吧!”
“至於鹿久的稿子倒是還好,那些注意事項本來就都是他寫的,從你出發那天就開始寫了,對你倒是挺有信心的。”
“那是當然。”
佐原霧把腦袋往綱手的小腹方向挪了挪,試圖讓後腦依上個更柔軟些的靠墊:“也不看看我是誰。”
“你還想是誰?”
綱手的語氣又壞了下來,手指從太陽穴挪到了他的臉頰,一下一下的掐著。
這女人的脾氣沒個準頭,總是時好時壞的,佐原霧也不知道怎麼應付。
還好羈絆等級沒有掉過,這就讓他放心了。
隻是口中還是十分配合的喊著疼:
“哎哎哎——要掉啦。”
“聲音乾巴巴的,裝都裝不像。”綱手小聲罵了一句,手裡的動作倒是鬆開了,柔軟的指肚輕輕在他臉頰上按揉著。
佐原霧發現自己偶爾就是會非常享受像這樣在戰爭結束之後的些許心理安慰,仿佛這種小動作能讓他與那個血肉漫天的戰場割裂開,分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天下無敵自然是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就算是天下無敵,不想上班的時候也還是會不想上班。
彆說是天下無敵了,就算僅僅是個世界首富,在窮同事麵前炫個幾年的富,該膩味也早就膩味了。
人總得有點其他方麵的追求。
“現在的我可是任務完成過後的佐原霧哦,樹懶獸性即將大發,一個不小心在辦公室裡呆上十幾個小時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沒有四代目大人親自授予的獎勵的話,瓦塔西——”
“咚。”
綱手的指節迅速曲起,在他額頭上輕輕敲了下,明顯有些心虛的朝著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麵看——身為四代目火影的自己,居然在因為這家夥小心翼翼的提防自己的暗部護衛,簡直不像話!
但是,綱手的動作還是有些克製不住。
“安心。”
佐原霧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和聲道:“你應該很清楚我這雙眼睛吧?”
“那也不行。”
綱手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微紅著臉:“這可是在辦公室,成何體統!”
“是、是~”
佐原霧口中這麼答應著,餘光則是瞥向辦公室周圍剛剛啟動的隔音結界,心想你這不是純屬掩耳盜鈴?
不過他也確實沒想過玩什麼辦公室play,大戰一場回家之後,再沒有什麼比安安靜靜的休息一會兒更能撫慰人心的了,因此僅僅是繼續抓住綱手的指尖,躺在她大腿上看電視。
麵前這台24寸顯像管電視機還是木葉科研部新開發出的前衛作品,雖然因為信號、天線等種種原因導致播放效果與他前世的各種娛樂設備還完全無法相比,但七年之內就從無到有發展成這模樣,實際上已經相當的驚人了。
佐原霧很期待有生之年能再玩上一次PS5。
正當他這邊出神的看著新聞的時候,反倒是被他躺在大腿上的綱手臉上有些不自在,目光時不時往門口與窗口的方向瞥過去又收回來,兩條筆直修長的大腿並得緊緊的。
隻不過,她又不願在霧君麵前露怯失了主動權,因此在這場較量膽魄(佐原霧並沒有察覺到)的比賽當中,她自認為是絕對不能先開口的。
與之相反,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是要保持身為年長者.咳,上位者的鎮定與成熟。
“霧隱遺民那邊的安排已經結束了?”
“你不是說來的路上還發生了好幾起自殺式襲擊事件麼?”
“枸橘矢倉還能管得住那些人?”
綱手一邊說,一邊故作姿態的抬起手,輕輕在佐原霧柔軟的半長發上撫過,唯有餘光遊移不定。
“隻能說是交接完畢了吧,具體安排應該還要等個一到兩周。”
說起這件事,佐原霧的麵上幾乎沒什麼情緒浮動:“發起襲擊的人中有七人是因為沒有家人,剩餘的則有族人、家人死於之前的交戰,仇恨難解。”
“能夠在這種時候一口氣爆發出來,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水之國而言,都算是好事。”
“至於枸橘矢倉,他已經不需要承擔‘領袖’的責任了。”
“現在的他,隻是我們豎起的那根千金馬骨而已。”
忍者也是人,能活著的人裡有多少會想著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