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一係列政策,就是木葉讓‘霧隱’徹底融入這個國家的方法。
隻是這些曾經被作為戰爭機器所培養的刀口舔血的霧隱忍者們,都要重新開始學習,如何用查克拉進行各行業生產了。
他覺得這不是個壞事。
至少,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樣——有更多的霧隱忍者活下來了,並且有了安穩生活的可能。
隻不過,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會這麼想。
在兩位木葉暗部的監視下,枸橘矢倉在助手的幫助下,完成了一上午的工作。
直到他開始進餐,這位女助手才快步走出了這間辦公室。
待到出了房門,她以略有些複雜的目光,望了這位‘首領’一眼,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久後。
這位女助手出現在一間位於地下深處的密室裡。
在她來之前,這間密室裡已經彙聚了十幾名她昔日的同僚——全都是曾經的霧隱上忍。
“弦月,他是什麼態度?”
待到她走進房門,其中為首的一個男人已經急不可耐的開口。
周圍的前霧隱上忍們明顯有些躁動,但還是全都按捺著性子等待著。
被稱作‘弦月’的女助手搖搖頭,冷聲道:
“他根本沒有為霧隱爭取權力的意思。”
“不用指望了。”
僅僅是這一句話落地。
密室裡的一眾前霧隱上忍登時再也無法忍耐,紛紛痛罵出聲:
“枸橘矢倉這個混賬!叛徒!”
“我就知道這個軟骨頭根本就不可能硬氣起來,他早就是佐原霧的狗了!”
“那些霧隱高層當年真是瞎了眼,居然會選他當四代目”
“我們早該想辦法殺了他!”
“該死的”
殘酷殺戮所帶來的仇恨,從來都不會被幸存者們輕易遺忘,毀滅家園的痛楚如火燒般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令他們日夜不安的同時,也都日夜痛苦。
有些人心中的痛苦會在時間的澆灌下漸漸被放下,繼續新的生活。
但有些人則會愈燒愈烈,直到他們將這份火焰燒到他人身上,亦或是引燃他們自己。
更何況,能做到上忍的人裡就不會有傻瓜。
在看到安置基地裡的情況一日比一日更好,普通人的生活愈發安定,作為新苗與生力軍的孩童們被木葉以各種方式引入到他們的村子裡,關於霧隱的記憶逐漸被淡忘的一幕又一幕之後。
他們都很清楚。
能夠供給他們進行反擊的土壤,正在以快到肉眼可見的速度沙漠化。
直到最後,那些記憶甚至於他們自己,都會像被風暴吹散的塵土般,消散殆儘。
反抗!反抗?
這個詞幾乎每日都充斥著他們的大腦。
隻不過,在佐原霧這個名字的傾軋之下,他們究竟該拿什麼反抗?
那可是連霧隱村仍完整的時候,都根本沒有抵擋希望的男人。
仇恨與絕望就好似矛與盾的相對兩麵,令他們的心靈宛如遭受酷刑般,無比折磨。
這一聲聲痛罵就如同決堤的缺口,不斷宣泄著他們積攢已久的痛苦。
但是等到罵聲漸漸停下,所有人卻都不由的沉默了。
那沉默是如此的漫長。
直到過了許久,才聽坐在首位的那位霧隱上忍忽然開口道:
“昨天,我收到了一個消息。”
“有個人跟我說,需要我們配合他們的行動。”
“.”
周圍人依舊沉默著,目光卻齊齊投注到他身上。
明明剛剛所有人都還火冒三丈的口誅筆伐,從枸橘矢倉罵到佐原霧,再到整個木葉。
但是等到真的有人提出行動的時候,這沉默卻來的如此的突兀,連視線都好像有了重量。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實話實說,他們現在的生活,如果和霧隱時期對比的話其實,還不錯?
然而這句話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沒有了停下來的機會,聲音仍舊在繼續:
“那個人的意思是,再過不久,會有一批能夠與佐原霧匹敵的人,前來襲擊木葉。”
“我們需要在那個時候輔助他們的行動,聽他們的指揮。”
“等到木葉被毀滅後,他們的人會幫助我們重建霧隱村,重新建立屬於我們的村子!”
他的聲音愈發激昂,隱隱甚至有些狂熱:“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這種行動確實會死很多人!”
“但是你們就不想回到屬於我們的國家,屬於我們的村子嗎?!”
“你們難道打算就此放下仇恨,帶著那具無用的皮囊,就這麼窩窩囊囊的度過下半生?”
“我們是忍者!霧隱的忍者!”
“無論如何,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想要看到霧隱重新屹立於這片大地的那一天!”
“.”
周圍的人們依舊沉默著。
直到他的聲音停下良久,才有個人忽然開口道:
“真的能擋住佐原霧?”
“.”
上一秒還激昂亢奮的聲音,忽然像是老式的磁帶,卡在了中段。
那人的聲音定格了許久,才咬牙艱難道:
“我們,總得做點什麼。”
這一次,所有人都不由低下了頭,不知是在畏懼,還是在厭惡自己上一秒的怯懦。
是啊。
他們是霧隱的忍者,最後的遺民,秉承水之意誌活下來的人。
他們總得為了生養自己的村子,做點什麼。
這是不能不做的事情。
在這一整個過程中,‘弦月’都隻是安靜的聽著,依舊如同人偶般的冷漠。
而在這場密室會議結束之後,一段細微到不可見的暗流,漸漸席卷了整個才剛安定下來不久的安置基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