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因為兄長戰死在沙場上,又在名冊上翻到了殺死他兄長那一家的名字,一時間沒能克製住情緒,這才犯下罪過。”
“若是判他無期勞改,在下絕不敢多發一言,但死刑立即執行的判決.”
坐在主位上的佐原霧隻是一臉溫和的笑著,安靜聽完他的發言,而後繼續轉向下一人:
“你呢?木村。”
“屬下亦如是。”被稱作木村的上忍壓著嗓門,儘力克製情緒,“我們隊裡的忍者雖然確實殺人,但卻是在巡邏途中,對方家中又有激烈吵鬨聲,他也是有所懷疑才破門而入,雖為誤判但也不應受到如此判決。”
“佐原大人,屬下認為戰監部判決不公。”
“佐原大人.”
“佐原大人!”
很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來找佐原霧要個說法的,而且不約而同的都將矛頭對準了戰監部。
目標也十分明顯。
勝利者,就應當享受勝利者應有的權力,狠狠的踐踏失敗者。
殺個把人而已,這算什麼大事?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人都過了四十歲,成長於第一次與第二次忍界大戰之中,見過的場麵實在太多太多,早已將血腥視為了生活的一部分。
但是相對的,他們所經受的教育又太少,除了忍校的六年以外,就基本沒有過其他,其中與道德品行相關的更是幾近於無。
小南聽著這一句連著一句,剛剛在辦公室裡的那點糾結頓時一掃而空,轉而有些蹙眉的望向了佐原霧的方向。
在場的這些人她認識大半,都是木葉村裡的老牌忍者,在戰爭中功勳卓著,背後更有一係列小團體作為支撐,這才能穩穩拿下軍團中基層指揮官的位置,即便麵對佐原霧說話時也足夠硬氣。
相比於她這個外來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然而,佐原霧卻隻是安靜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詢問道:
“說完了?”
“.”
會議室裡紛擾的嘈雜聲突兀停止。
佐原霧繼續道:“有意見的話,進駐砂隱,約法三章之前為什麼不提出來?我那時應該已經開過一次商討會議,那時候可是全員投票表決。”
“你們到底是覺得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打完戰爭,在其他國家掃一波就走?”
“還是說”
他湛藍的眸子微眯著,一一掃過麵前逐漸沉默如鵪鶉般的眾人,一字一頓:
“你們拿我說話當放屁?!”
“咚。”
茶杯重重頓在桌麵上,驚得桌麵上的紙頁都不由跟著一揚。
桌上諸人愈發沉默,連大氣都不敢喘。
佐原霧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們,良久都未出聲。
細微的冷汗從眾人額頭皮膚表麵緩緩滑落。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忽然想起來,這場戰爭之所以會這麼快結束的原因,既非他們拚死廝殺,也非木葉軍團所向無敵。
真正無敵的人,隻有他們麵前這一個。
突然間,他們好像從勝利的幻象中清醒過來了。
“不過。”
直到良久之後,佐原霧的語氣忽的一轉,又重新回到了往日的溫和:“諸位終究是勞苦功高之輩,木葉還需要有各位支撐才能穩固。”
“雖然此次戰役紀律嚴苛,但相應的,我會給砂隱軍團方麵將軍功與戰利品分配比例提高三個點,也算是給各位一個交代。”
“呼”
幾乎是在他這安撫聲落下的瞬間,會議室內隱隱間升起一聲細細的吐氣響。
這個承諾,終究是令他們放下了心。
畢竟,如果佐原霧真的不給點補償的話,他們在下麵的人麵前也會失去威信。
“多謝佐原大人。”
“還望大人您保重身體。”
“這些天實在有勞了.”
一時間,剛才還充斥著一片激烈嘈雜聲的會議室裡,又立刻響起拍馬稱頌。
彆覺得忍者之間就沒有人情世故,甚至剛好相反,他們會得很。
旗木卡卡西始終作為護衛立在佐原霧身旁一側,一直未曾表態,隻是安靜的看著在場的這一眾人等。
莫名間,心裡好像有某種對於‘忍者’這個職業的固有印象被顛覆了,又好像沒有。
隻是轉過頭看向霧老師的眼神裡,帶上了幾分歎息。
果然。
就算是忍界無敵,也有著不得不對內部妥協的時候啊。
流露出這種目光的並非卡卡西一人。
待到會議解散,小南也沒有發言的機會,隻是作為會議參加者一直安靜的聽著。
隻是等周圍人全都離開之後,她卻遲遲沒有動身,轉而望向佐原霧的方向。
其他人剛一走,這家夥立刻就沒了往日裡那副儀態,轉而一個後仰靠在沙發上,像是要把自己整個的塞進靠背裡麵,恨不得當場躺下。
即便閉著眼,他也能發現小南已經走到自己身後,隨口道:
“這些天你應該也很辛苦吧?”
“被那麼多人當仇人一樣盯著,還得儘做些沒好處的事情。”
“那還不是你的錯?”
小南一副理所應當的語氣,好像還在氣頭上,但手卻自然而然的放到了他的兩側太陽穴。
佐原霧有些訝然的睜開眼。
就見小南正低著頭,沉默的給他揉起額角兩側。
明明臉上還是那副冷淡的厭世表情,動作卻柔軟得好似撫慰一般,沉甸甸的團子撐在他頭頂上,手指輕緩細膩。
佐原霧表情奇怪的看向她,反倒讓小南臉頰微紅,低叱道:
“閉眼。”
“是、是”
等到眼簾合上,又聽她似乎小聲嘟噥了些什麼,聽得不太清晰。
佐原霧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安靜的會議室裡,隻有卡卡西小朋友假裝成石頭人一樣立在門旁不遠處,神情木然,動作僵硬。
怎麼辦?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快點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