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這是人類能提出來的意見嗎?真這麼搞,天黑了我他媽還撅個大腚趴在跑道上算吧!”王澤光是想想那個畫麵,就覺得汗流浹背。
跑步還要做題?
那不好意思,教練,我想走文化了。
體育生隻是體育生,不是日本人啊。
林立聞言,則是眼睛亮了:“好機會!”
“這也能好機會?回旋鏢也太快了我草!”王澤徹底繃不住,笑了出聲,隨後又收斂笑容,義憤填膺道:
“不是,真過分了,我說咱們體育生也不容易吧,一年365天,360天在訓練,剩下的5天在想著怎麼訓練。
每年沒什麼指望,就指望在校運會裝個逼,然後晚上刷刷表白牆,看看有沒有自己,然後挑一個幸運小迷妹或者大姐姐墜入愛河,開始墮落成為不檢點的體育生,不能這點指望都剝奪吧。”
林立隻是眨眼挑眉。
“搞笑,你以為就你們體育生很慘嗎,我們文化生的痛苦,你就沒有考慮過嗎!”白不凡聞言則紅了眼眶,拽住王澤的領子悲聲回應道:
我很小的時候被虐待,被泡在液體裡好幾個月,期間家人不給飯吃,我隻能蜷縮著身體什麼也看不到,後來終於被解救出來,可是卻被倒吊著打。
並且醫生說我患有嚴重的氧癮,一分鐘不吸就會出問題,並且這種氣體是慢性毒藥,一般人隻要吸過一次,壽命很難達到三位數。
救出來後的兩年,我甚至無法走路,每天隻能靠爬才能前往想去的地方,我走路的時候甚至不能睡覺,吸氣的時候連呼氣都做不到,就這樣我還堅持活著。
每天天沒亮的時候就得睡覺,天沒黑就要起床,餓了就得吃飯,渴了就得喝水,都沒辦法站著拉屎,每次不呼吸都會喘不過來氣,醫生說我的心臟要以每分鐘跳幾十次的頻率跳一輩子,甚至睡覺都不能休息。
如果你那算痛苦,我這又算什麼?”
王澤:“(;゜○゜?”
“……”
“算你是個傻逼。”反應過來後,王澤嘴角抽搐。
“王澤這個體育生真的很沒有素質,聽見旁人的苦痛,竟然以辱罵和嘲笑的方式對待,根本沒有同理心,你們體育生都這樣嗎?”
白不凡囁嚅著嘴唇先是看著林立的臉悲哀道,隨後轉頭看向王澤的拳頭。
等等。
怎麼是拳頭。
“體育生動口不動手啊!王澤,住手!”白不凡拔腿就跑。
“動口是吧,白不凡,你他媽給我把嘴巴張開,我有點急事。”
“那還是動手吧!”
兩人開始追逐戰,這四百米的消耗看來並不大。
“彆追了。”林立這個時候打斷了兩人的追逐戰,瞳孔地震,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機,神情格外的猙獰:“王澤,你真上表白牆了。”
“什麼?”王澤立刻丟下了瀕死的白不凡,小跑過來。
白不凡也顧不得自己死不死了,小爬過來。
三個腦袋聚集在林立的手機前。
隻見南桑校園表白牆剛剛更新了一條說說,其中一個圖片就是——
「牆牆,表白一下剛剛跑四百米的高一四班王澤。」
「想問一下,他有沒有對象啊。」
「匿死。」
“我草!喔吼!!”三句話,讓王澤徹底返祖,跟大猩猩一樣開始鬼叫,甚至還激動的繞著兩人跑。
“不是,真給他掏著啦!?”白不凡氣的徹底複活,紅著臉拿出自己的手機確認。
草,是真的。
“沒有,得趕緊評論沒有……不行,不能我自己評論,這樣太不矜持了,我草我草,現在說不定就在看著我,我必須端一下人設,林立,不凡,你倆快點,幫我回一下,說沒有對象。”
王澤一下子就嚴肅了,隻不過嘴角還是快要咧到耳後根,他立刻示意白不凡和林立當好僚機。
“對了對了,你倆也可以當一下熱心兄弟,直接在評論區把我QQ號發出來,然後調侃幾句。”王澤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林立、白不凡:“……”
很有生活了。
白不凡笑了:“王澤,我已經評論你是GAY,並且有男朋友了。”
王澤:“?”
“住手!”王澤撲上去奪過白不凡的手機,發現沒真發後,才鬆一口氣,隨後開始操作白不凡的手機。
白不凡也就任由他操作。
看見兄弟有人喜歡,白不凡也是真為他高興,一點不酸,他媽的!一!點!都!不!酸!
隻不過後槽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緊緊的貼一起了呢。
“準備等下兩百米預賽去了,我有預感,這個隻是開始!我草,運動會,爽!溜了溜了!”王澤打了雞血一樣的離開,留下白不凡拿著自己的手機,看著‘自己’發出的那些惡心評論。
酸黃狗白不凡開始研究這條說說。
等等。
白不凡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退出空間,在聯係人列表裡搜索「兒子」,點開。
“林立,為什麼你QQ聊天氣泡,和剛剛表白王澤那個迷妹的氣泡是一樣的。”白不凡猛的抬頭,眯起了眼睛。
“我的問題,這個確實算是紕漏,我還是把氣泡下了吧,換成QQ默認比較合適。”林立聞言平靜的點點頭,拿著手機開始操作。
白不凡:“(;゜○゜?”
誒?
等等。
哎呀,後槽牙怎麼突然分開啦?
白不凡嘗試憋笑,可實在是憋不住,指著林立罵道:“畜生啊!林立!你畜生啊!”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你看,他多開心,哪怕知道真相後,他也不會怪罪我的。”在王澤和白不凡追逐戰的時候,就找表白牆表白並被秒回的林立,帶著溫柔的微笑回應。
好事不留痕,深藏功與名。
小學戴了六年的紅領巾,此刻在林立的身上具象化。
“學會了嗎?”林立詢問,試圖傳承這份薪火,用來照亮未來。
“學到了。”白不凡感動的點頭,“我會用上的。”
高二組男子四百開始跑的時候,廣播已經開始通知女子四百米選手前往檢錄處檢錄。
檢錄要提前將近半個小時,這樣等高三組跑完的時候,女生組就可以無縫銜接。
等陳雨盈回到操場內部的時候,她的上衣就已經彆上了她的號碼牌。
號碼4011,沒什麼特殊含義,每個班的號碼都是學校隨機發的,頂多能在班級內部裡更換喜歡的數字而已。
“有點緊張?”林立偏頭看向身邊少女,見她嘴唇一直抿著,笑著問道。
“嗯啊,感覺她們都好厲害的樣子。”陳雨盈點點頭,視線看著跑道,但沒有多少聚焦,思維發散。
“重在參與嘛。”林立安慰。
“可還是想要儘力拿個好名次。”陳雨盈笑笑。
“可以的!那就加油,我覺得你沒問題,班長,你等下一定一路都順風,跑的比平時都要快,拿下第一名。”林立鼓勵道。
“好哦。”陳雨盈笑的很開心。
高一第一組跑完,馬上輪到陳雨盈所在的第二組。
陳雨盈脫下外套,遞給了曲婉秋——丁思涵正在檢錄。
曲婉秋又把外套和手裡準備的水都遞給了林立:“你拿著,等會兒過線,我得空著手扶盈寶。”
“行。”林立自無不可,看著站在跑道上的陳雨盈。
或許是欣賞的目光灼熱,驚擾了少女的衣角,陳雨盈偏過頭對上視線。
林立便怪笑著連續挑眉,就差和曾小賢一樣跳個眉毛舞。
隨後又低頭看向手裡掛著的衣服,擠眉弄眼,示意自己要變態了。
陳雨盈便也笑出了聲,緊張退散了點。
於是忽而秋風大作,從背麵吹來的風,將少女的高馬尾以及衣褲,向前吹去。
衣褲緊貼著後背,曲線變得更加優美,發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風掠過她的臉頰,帶起幾縷碎發,輕輕貼在她的耳畔。
陳雨盈的眼睛微微眯起,藏著些許的驚喜,嘴角微揚,下意識的偏頭看向操場內側,尋找剛剛祝自己一路順風的少年。
言出法隨,他總是有這樣的魔力。
陽光透過她的發絲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清秀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這個學妹好好看!”
“哪個?我靠,不用指了,看到了,這麼精致嗎。”
“是我錯覺嗎?為什麼感覺這風好像隻在吹她?不是,這年頭風也搞歧視,隻對長的好看的人好嗎?”
“……”
林立能聽見周圍男生女生對陳雨盈的誇讚,輕輕一笑。
風現在聽的可是自己的,就歧視就歧視就歧視,嘻嘻。
“各就各喂——預北誒——碰!”
“加油!班長!加油!陳雨盈!加油!”
少女腳下馳騁的風,理論來說應該也比黃金珍貴,但實際上,是八個小時就能積攢十分鐘的便宜東西。
“班長速度也不慢嘛。”看著陳雨盈跑遠之後,白不凡停止了加油,轉身對林立說道。
自己旁邊的人呢?
白不凡猛的回頭,看著林立和曲婉秋往對麵跑去,準備繼續加油的身影。
“可憐的王澤。”
現在自己再跑也跟不上,白不凡停留在原地感慨。
林立的區彆對待也太明顯了。
……
“都進決賽了,一個個都很厲害嘛,明天也要加油。”四班遮陽傘據點,林立靠在立柱上,對坐在椅子上,臉上還留有運動餘韻的陳雨盈和丁思涵誇讚道。
“水給我。”丁思涵伸手,接住了林立丟過來的水,暢飲一口後感慨,“哼哼,今天天氣不錯,風吹的很懂事,最後衝刺的時候感覺跑的好快。”
“我也覺得跑的比平時快。”陳雨盈雙手攥著桌子上的礦泉水,笑著點點頭。
林立控製著操場自然的風,讓它們在她們衝刺的時候全力助力,在另一側,則輕力助力。
畢竟全程大風順風,難免容易讓人覺得古怪,這樣剛剛好,讓人感覺是本該逆風的方向時,風隻是正好停了。
“我看了一下預賽全部的具體成績,明天你們能保持的話,可以前三,很厲害了。”謝文靜走過來說道。
“沒問題,我有自信。”丁思涵點點頭。
“彆這麼驕傲,進個決賽就翹尾巴了,要知道,你們的終點有些時候隻是彆人的起點,我和曲婉秋保送決賽都沒說什麼呢。”林立這個時候,對丁思涵潑了個冷水。
“保送決賽?為什麼?”丁思涵聞言愣了一下。
這麼厲害嗎?
“因為一千五和三千米項目沒有預賽,初賽即決賽。”陳雨盈替林立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