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劍道這麼厲害,應該多多少少認識些劍道部的人吧,有沒有聽過上杉智勝這個人?”
上杉在日本古代是名門氏族的姓氏,流傳至今使用這個姓氏的人數以萬計,但傳承自古的那個家族卻已經徹底宣告沒落。
酒德麻衣對此知之甚少,畢竟那個家族太過神秘。
她思索片刻,不知是在檢索自己的追求者名單還是曆屆劍道部主將的姓名,片刻後搖頭道:
“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薯片妞剛才其實也沒閒著,順著路明非給的信息查了一遍,發現東京大學法學部確實不存在上杉智勝這麼個人:
“你這消息是從哪得來的,該不會被人騙了吧?”
她很想問一句“你大老遠跑日本找個練劍的男人做什麼,難不成要跟他擊劍啊”,但是忍住了。
老板說了要儘量滿足客戶的要求,那她就彆管客戶的要求離不離譜。
“這樣嘛,可能是我記錯了。”路明非也沒有在這件事上深究。
一切如他所料,大舅哥的身份隨著時間線發生變更,那二舅哥也不用找了。
日本藝能界冉冉升起的搖滾巨星估計和自己的幻想一樣,破滅了。
他沒有說信息來源於何處,隻是麻煩她們幫忙製定一個前往日本東京的計劃。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相信自己能在那裡找到他們。
“對了,手機借我一下,打個長途。”
卡塞爾學院送的N96早已不翼而飛,路明非也不知道是丟了還是被酒德麻衣她們丟了。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將成為一名失蹤人員。
如果卡塞爾學院沒收好尾,等事情傳出去或許會演變成《旅法高中生勇鬥入室搶劫歹徒,事後離奇失蹤疑似遭遇綁架報複》。
他來法國是走了小天女她爸的關係,這事兒多少得跟他打聲招呼,省得他知道後怪罪倒黴的向導先生。
“桌底下有一部新手機,那是我們老板送給你的禮物。”薯片妞說道。
路明非聞言拉開抽屜,從裡邊拿出一部嶄新的iphone。
觸屏手機好啊,用了那麼多年的智能機,之前的N96按鍵機用著還挺不習慣。
打開查看,手機滿電,聯係人列表空無一物。
短信列表則靜靜躺著一封未讀短信,發件人是“未知號碼”。
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歡迎回來,哥哥。”
……
“お帰りなさい,お兄ちゃん(`”
勞累了一天的源師傅回到家,剛走進門就看到玄關處擺放的一塊小白板,上邊用娟秀的字跡說著讓人暖心的“歡迎回家,哥哥”。
源稚生已經快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聽過這句話了。
大概是從自己負氣之下離開養父家,一個人住進學校的器械儲藏室之後吧。
“我回來了。”
他輕聲回應一句,想要伸手去觸碰那塊小白板,像是撫摸那個令人憐惜的可愛女孩兒的秀發。
但他手上還抓著刀,抓著兩把剛見過血的刀。
看著那個可愛的笑臉圖案,以及旁邊環繞的朵朵小花,源稚生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前去浴室清洗。
冰涼的水珠灑落,將身上沾染的灰塵衝去,也讓他困倦的精神得以些許振奮。
剛剛升任執行局局長,有很多人都在盯著他,想要看他能否勝任這份工作,能否在未來接替大家長的職位。
而為了不辜負老爹的期待,他也很努力的工作,跟老爹年輕時那樣把“身先士卒”這四個字展現的淋漓儘致,強硬的做派得到了所有人的讚賞。
然而高強度工作帶來的必然是高額的壓力和疲憊,就像今天半夜東京市內連續有數起惡鬼傷人的事情。
他親自率隊將傷人惡鬼斬殺,又盯著將現場痕跡處理乾淨,等解決完了回到家天空已經快要泛起魚肚白了。
“哈——”
長歎一口氣,他打上沐浴露,開始大力搓洗著身體每一寸肌膚。
以他的實力和劍術造詣,基本沒有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傷,甚至連斬殺惡鬼時不慎沾染鮮血的情況都很少發生。
但他還是習慣每次回來都把自己收拾乾淨,尤其是最近這些天,搓澡的力氣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計能搓掉一層皮。
這倒不是潔癖大爆發,而是因為繪梨衣醒來後變得有點不一樣了,他擔心她的狀態所以每天都要去看望一趟。
以前他隔三差五想起來才會去看她,隻是坐在那陪著打打遊戲,自然不用那麼仔細。
但現在不同了,每次去到那間被鋼鐵叢林環繞的和風木屋,看見那個可愛的女孩兒抓著隨身攜帶的寫字本歡迎他回來,源稚生便感覺內心充滿了溫暖,仿佛體內的龍血正在沸騰。
他知道最近幾天烏鴉和夜叉那兩個混蛋在背後偷偷議論,說少主的妹控程度有加重的趨勢,但他懶得跟那兩個腦袋裡隻有暴力和算計的笨蛋解釋。
想到之前妹妹問他:“明明夢裡哥哥和繪梨衣一起住大房子,為什麼這裡隻有繪梨衣一個人,是因為房子太小哥哥住不下嗎?”
源稚生便感覺內心一陣無可奈何的傷感。
這孩子實在太過單純,單純的像個小孩,問出的問題也總是讓人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也不知道什麼叫成年人的無奈,隻是單純想要哥哥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在身邊。
明明小時候都不像這樣黏人的……
“究竟什麼樣的美夢才能讓你念念不忘啊,都快要做成連續劇了。”
源稚生苦笑一聲,洗去身上的泡沫,披著浴巾去酒櫃拿了瓶清酒,對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敬了一杯:
“希望今晚能做個好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