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清楚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救她並且力氣大到能把鎖頭拽下來,但正如對方所說要逃隻能趁現在。
她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耷肩縮背低著腦袋快步上前,九十度鞠躬跟好心人道了聲謝。
聲音細細小小的,像隻可憐的倉鼠。
路明非摸索著下巴,突然開口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正準備起身離開的女孩兒聞言身子顫了顫,小心翼翼抬起頭,露出那張還殘留著淚花沒有拭去的臉,眸中帶著幾分驚疑不定和畏懼。
“你是……”路明非仔細盯著女孩兒,像是從這張臉上找到了熟悉感,最後一拍手道:
“啊,想起來了,你是麻生真?”
被拍掌聲嚇了一跳的女孩兒聞言一愣,望向路明非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疑惑,猶猶豫豫地開口道:
“那個,你認識我嗎?”
“認識,當然認識,隻是認識的不是現在的你。”
路明非笑著點頭,眼前這位可是人才,當年大舅哥離開日本前做了不少事兒,還專門弄了個助學基金會加速洗白。
這個叫麻生真的女孩兒就是助學對象之一,後來追隨著大舅哥的腳步考上東京大學法學係,畢業後加入他名下的律師事務所成了一位專為窮苦人家打官司的律師。
據大舅哥所言,這位“後輩”是個死心眼,當初為了維護底層人民的利益遭遇過好幾次暗殺。
如果不是事務所黑白兩道通吃,還有長期合作的安保公司,真未必能保的住她。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的女孩兒,路明非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
而麻生真被他這一番話說的莫名其妙,什麼叫認識的不是現在的她,難道還能是未來的她嗎?
還是說以前見過?
“那個,抱歉,我記不得我們在哪裡見過了。”
她又深深一鞠躬,披散的長發將整顆腦袋覆蓋,看著確實很像個陰角(內向、不善於社交、性格陰暗的人)。
“以前見你的時候你可是……嗯,很帥氣的,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
路明非打量著有點畏畏縮縮的麻生真,想了想從旁邊拿起一個棒球棍塞到她手裡:
“來,送你個小小的見麵禮。”
“啊?”麻生真看著突然就被塞過來的,沉甸甸的棒球棍,人如其名直接麻了。
見麵禮這種東西,是可以用公共財產代替的嗎?
而且為什麼是棒球棍?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說不清的,就像剛才你跟她們說事實,她們跟你講道理;你跟她們講道理,她們和你聊態度;你好不容易澄清了態度,她們又說你不講道理,怎麼都是你的錯。
魯迅曾經說過,你要講道理彆人不答應,但你要是講物理,她們就會坐下來跟你講道理。”
路明非露齒一笑,朝著麻生真豎起一個大拇指:
“少女,就當是為了不讓奶奶傷心,對她們使用棒球棍吧!”
話落,他瀟灑轉身,也不管愣在原地的麻生真,快步消失在了校園中。
麻生真是個軟性子,距離前世那個敢拿著刀和黑社會對砍的猛人律師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路明非無意拔苗助長,但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讓她知道——隻有反抗才能不受欺負,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這是他在祖安打排位的親身體會,也是現實生活中的真實寫照。
而麻生真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可以說奶奶是她唯一的牽掛,不想因為霸淩成為一個家裡蹲啃老族的話,就奮起反擊!
早點從麻生受完成超進化,變身麻生猛吧!
器材儲藏室門口,麻生真握著棒球棍,呆愣愣地看著路明非的背影消失,等風一吹才緩過神來。
她看著手中的棒球棍,這玩意兒既是體育器材也是防身工具,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裡美那幫人隨時可能返回,最後她牙一咬心一橫——
把棒球棍放了回去。
裡美家裡有個哥哥是混黑道的,學校裡沒人敢惹她。
曾經有個女生試圖反抗以她為首的小集體,結果卻是放學回家的時候被人攔住,最後請了兩個星期的假選擇轉學了。
麻生真知道剛才那個男生是為了她好,但她實在沒有那個膽子,自己要是出事的話,就隻剩下奶奶一個人了。
她低著頭快速離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教學樓轉角,有個人正靜靜地注視著這邊。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