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下,這裡還不是外邊的世界……額嚴格來說其實也是,但咱們現在在地下,地上會更漂亮。”
有著百年曆史的陰暗潮濕下水道內,路明非牽著繪梨衣在兩側的窄道上行走。
邊走還不忘邊科普,生怕她覺得外邊的世界沒意思,又臟又亂還臭烘烘的要回家玩遊戲。
好在這個活在小世界裡的姑娘並未沒有那麼嬌氣,她隻是好奇地打量著中間的水渠,那裡正飄著個一尺來長的生物,手電筒打過去很像是大蜥蜴,但發出的叫聲卻有點像狗。
老唐掃了一眼,給明明和他的大小姐姘頭解釋一句:“這玩意兒叫泥螈,是一種蠑螈,在美國還算常見,我比較喜歡叫它泥小狗。”
當然,因為他不會日語,所以還得路明非轉述。
於是後者又收獲了紅發小巫女送來的“好厲害”的目光。
揮手擋開下水道頂部垂落的某種纖細如發絲的水生植物,防止它們驚嚇到繪梨衣,路明非低聲道:
“馬上就能回到地麵了,再忍忍,待會兒就給你準備熱水洗澡。”
之前說過,繪梨衣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她閒著沒事兒能在浴室裡和她的橡皮小鴨子玩很久。
而現在,她剛洗完澡就被路明非拉著跑下水道探險來了。
儘管她並未表現出抗拒或者厭惡,甚至還有些好奇,可路明非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還有零,這姑娘陪著他跑了兩天沒怎麼休息過,待會兒讓她和繪梨衣先回酒店洗澡休息,剩下的事情他和老唐解決就行。
至於酒德麻衣,說曹操曹操到,英姿颯爽的女忍者從後方追上來:
“搞定,那幫白癡黑幫都被引去彆的地方了。”
作為正版言靈·冥照的擁有者,她剛才拐回去製造了許多似是而非的痕跡和小陷阱,直接把蛇歧八家的守衛給帶偏了。
“辛苦了。”路明非點了點頭,“半島酒店那邊有什麼動作嗎?”
今天的事情太過突然,難保蛇歧八家會不會將懷疑的苗頭種在他們這些蘇桑的使者身上。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一行明麵上的任務就是不斷試探蛇歧八家的底線,一步一步加深合作。
而要是他們在試探過程中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準備來個一步到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事,酒店那邊暫時沒什麼動靜。”酒德麻衣按了按耳機,顯然正在和薯片妞蘇恩曦交流:
“放心吧,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猛鬼眾的人突襲半島酒店都比蛇歧八家上門調查的可能性高。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敢對主動挑事兒的,尤其你們晚上才剛經曆一場刺殺。
雖然薯片隻是個管賬的,但有時候她的話在日本這塊兒比世界第一屠龍者希爾伯特讓·昂熱還管用,畢竟她真的能一句話讓蛇歧八家過半企業破產。”
路明非聞言放下心來,講了個卡塞爾學院笑話:
“你這話說的,卡塞爾學院評價又雙叒叕要減分了。”
長腿女忍者不置可否,目光在四人身上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那雙不知從什麼時候牽到現在的手上。
挑了挑眉,她語帶調侃道:
“牽了那麼久,手不會出汗嗎?”
理論上來說這少年少女今晚才第一次見麵,但看路明非駕輕就熟的模樣,分明不是第一次跟女孩子牽手。
若非近些年路明非被那個文藝少女陳雯雯當驢一樣吊著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真心懷疑這小子其實和自己一樣,是個前任多到三頁紙都寫不下的海王/海後。
而這個打扮成巫女模樣的上杉家主就更有意思了。
明明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小屋,應會對陌生人十分警惕,卻輕而易舉被一個大半夜闖進門的男生以朋友之名拐走了。
而且還很乖的讓人家牽了一路!
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尼瑪那幫寫輕的死宅作者都不敢這麼編好吧!
但無論如何,這就是她看到的事實。
而路明非的反應也很正常,不像被抓包的青少年那樣尷尬放手撇清關係或者驕傲舉手大秀恩愛。
他依舊牽著繪梨衣的手,幫她格擋開前方垂落的水生植物,聲音不輕不淡:
“還行,正好最近手乾。”
老唐聞言不由側目,心道明明這家夥多少是有點不背著人了。
昔日的隻顧著和朋友吃喝玩樂的高級賞金獵人突然湧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愛情的滋味就那麼美妙嗎?
回頭看了眼像是新郎牽著新娘入新房的兩人,他覺得或許有機會的話,自己也可以嘗嘗愛情的苦。
閒談間,五人組很快就抵達了高天原夜總會地下,老唐和零率先上去,繪梨衣和路明非緊隨其後。
輪到酒德麻衣的時候,她忽有所感朝著漆黑的下水道儘頭掃了眼,隻聽淺淺的水流攪動聲和汪汪聲,像是之前那隻泥小狗在撒歡。
保險起見,她拉起夜視儀戴上,確定沒有發現異常這才一躍跳上了窨井口。
厚重的鑄鐵井蓋重新合上,下水道內重歸於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漆黑人影從深邃不可視物的下水道走出,抬頭打量著上方的入口。
“這裡,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高天原吧?”黑影輕聲呢喃,而後輕笑一聲朝著更深處的黑暗走去:
“嗬,有趣。”
……
高天原俱樂部地下二層,路明非和老唐兩人拿槍圍在鑄鐵井蓋旁,酒德麻衣拿著個聽診器貼在上邊像個奇葩的管道工。
仔細傾聽了好一會兒,確認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她這才收起聽診器,從保健室女老師轉變回了女忍者:
“行了,應該沒有人跟蹤。”
“你這檢驗方式,是不是有點太過於……浮誇了?”老唐撓著頭,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酒德麻衣擺了擺手:“中國有句老話,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彆在意什麼方式方法,管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