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薰之所以突然豪放起來,並非酒壯慫人膽,色令智昏。
而是收到了源氏重工再度遭遇入侵的通知。
上次隻是死了個二十來個執行局乾部,這次卻是死傷過百。
甚至連自家大伯,也就是龍馬家主都受了重傷。
雖然大家長表示這一切都是猛鬼眾的蓄意報複,但龍馬薰卻感覺多少有點牽強。
就猛鬼眾那幫土雞瓦狗,真能搞出這麼大陣仗的話,也不至於被蛇岐八家壓的連大阪都不敢走出去,隻能在看不見光的地方圖謀不軌。
不過她身為北美負責人之一,也算是家族高層,清楚可能是此次入侵牽扯比較廣,全盤公布的話會造成無法預估的風險。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鍋給猛鬼眾背上,等家主們討論出個一二三四五再決定是否公布真相。
而在那之前,龍馬薰想要先從眼前這個可疑人員身上挖出點東西。
&nan?”
突然被拽入女衛和一個長腿大波浪獨處,老唐本就心情激蕩,現在又被人拆穿馬甲,下意識就要否認。
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俏皮話:
“雖然紅色是我的幸運色,但很不湊巧,我今天穿的是黑色平角褲。”
或許是跟路明非相處久了,嘴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不聽從老唐大腦的指揮。
他目光深沉地看著龍馬薰,學著其他牛郎那般語氣曖昧,聲音沙啞:
“而且比起在衣服上貼個圖標,我更希望你用口紅在我胸口畫個S……”
“啪!”
沒等他把話說完,龍馬薰一隻手按在牆上,另一隻手抓住老唐係在脖子上的牛仔領巾,微微用力將他拉向自己。
長發及臀的少女身材高挑,穿上高跟之後也就比老唐矮了那麼一點。
此時兩張化著妝的漂亮臉蛋僅僅隔著十公分的距離,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兩種不同的高檔香水混合著衛生間的香薰,組成了奇特的味道。
“不要給我耍花樣,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龍馬薰直視著“康斯坦丁”的眼睛,瞳孔逐漸閃爍起淡淡的金色,身上也緩緩升騰起一股渾然氣勢。
她不在日本分部任職,所以並未進入卡塞爾學院進修,但以她的血統,最低也是A級。
強大的混血種可以僅憑氣勢壓倒普通人類和血統不如自己的混血種,而龍馬薰因為平時要裝可愛裝可憐總是過度自我抑製,以至於在喚醒血統的時候總是會爆發出一股堪比霸王龍的洶洶氣勢。
當初她來美國求學,因為亞裔的身份和過於出眾的外表毫無意外遭遇了校園霸淩,但她隻是一個眼神加一個“滾”字就把那幫溝槽的碧池給嚇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半夜做噩夢。
雖然康斯坦丁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有點令人上頭,但她更相信自己的血統。
而在她雙眼逐漸亮起點點星光,周身威勢逐漸加重的逼迫下,老唐眼神果然開始閃躲,說不出那些土到掉渣的拙劣情話。
他身子向後,緊緊貼在牆上,雙手在空中揮舞無處可放,聲音支支吾吾,眼神到處亂飄,臉色也微微泛紅:
“那啥,你頂到我了。”
嗯?我眼睛瞪那麼大,你小子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什麼叫我頂到你了?
龍馬薰被他這話說的一愣,差點懷疑起自己的性彆,剛想說你個以色娛人的臉紅個泡泡茶壺,很快便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她微微低頭,秀發微微拂過老唐的鼻尖,視線落在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胸口,還有隱約可見的事業線:
“……”
“就這?”龍馬薰滿眼詫異地看著老唐,“就這麼點身體接觸,你也好意思臉紅?”
龍馬家的大小姐有點想笑,這點接觸就臉紅成這樣,果然是個小處男~
虧他還是個美國人。
一點也不自由開放!
不過……
老娘很中意!
提醒過後,老唐發現龍馬薰不僅沒有拉開距離,甚至還鬆開了牛仔領巾,用手指戳在他心口像是在測量心跳,感覺事態有點不妙。
這娘們兒看著不像是在打什麼好主意啊!
喝了點酒,而且還是紅的白的清的啤的混著喝,老唐也稍微有那麼點微醺。
擔心犯錯誤,他隻能解釋道:“那什麼,我這個人比較靦腆,來牛郎店純粹是為了鍛煉臉皮的。”
“是嗎,我看你情話張口就來,還以為是流連酒吧夜店的花叢老手呢。”
龍馬薰冷笑,這個狗男人嘴裡就沒幾句真話。
按在老唐胸口的纖纖玉手抓住牛仔領巾,龍馬薰直接拉著他來到洗手台,一把將牛仔領巾扯下,打濕後就準備糊在老唐臉上給他卸個妝。
老唐見狀心下微鬆,路明非已經做過類似的預案,所以讓座頭鯨給他畫了個防水妝。
佯裝抵抗無果後,龍馬薰順利把濕漉漉的牛仔領巾按在了老唐臉上。
雙手齊上陣狠狠揉了一通,龍馬薰把牛仔領巾扔到一旁,而後整個人愣在原地。
此刻,臉上頭發上都有水珠點綴的老唐仿佛在原有妝容上加了一層濕容妝,那雙帶著淡淡惱意的眼眸倒映著她的影子,俊美的麵龐上帶著三分羞惱三分無奈三分欲拒還迎和一分這下你滿意了可以放過我了嗎的小可憐。
看著水珠沿著他清晰的下頜線滑落,慢慢淌過突起的喉結,再沿著白皙脖頸消失在隱約可見鎖骨……
“吸溜——”
龍馬薰忍不住吸了口口水。
首先,她不是顏控,但眼前這個男人長的確實有點勾人了。
其次,她不是外貌協會成員,隻是好巧不巧康斯坦丁剛好長在了她新刷新出的審美點上。
最後,她真的隻是酒喝多了,有點口渴。
不是饞了。
被糊了一臉的水,老唐那點微乎其微的醉意瞬間消散。
他無奈看了眼不知為何突然就雙手捧住臉頰遮掩表情的龍馬薰,伸手抹了把臉,再把額前濕漉漉貼著皮膚的頭發捋成大背頭。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上身微微前傾,深沉如淵的黑眸之中亮起微不可察的淺金色紋路,帶著酒氣的呼吸醉意撩人:
“呐,歐酒薩瑪,摸姨爹死喲(大小姐,玩夠了吧)?”
拽了句從路明非哄繪梨衣睡覺時拷貝來日語,他指了指女衛門外焦急的敲擊聲:
“我該回去了,再不從女廁所出去,我的工作和人生可能都要完蛋了。”
話落,他見龍馬薰沒有要阻攔的意思,隻是站在那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想不明白她這是在玩哪出,於是轉身離去。
龍馬薰站在原地,目光緊隨那個瀟灑而孤高的背影,心臟仿佛有千百隻小鹿亂撞,“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剛才被“康斯坦丁”湊上前說玩夠沒有的時候,她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抓住了她的心臟,脖子也仿佛被緊緊扼住,窒息感堵住喉嚨讓她發不出一點半點聲音。
而等“康斯坦丁”目光移開,她才像是在岸上蹦噠的奄奄一息好不容易回到水中的魚兒重新恢複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