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切狂舞而至,揮動間殘留的弧光宛若一匹飄揚的絲綢,預示著這一刀的不凡。
“來得好!”路明非見狀不驚反喜,大喝一聲手中童子切安綱在空中劃出同樣鬼魅的弧度,在瞬息間與蜘蛛切撞在了一起。
“叮!叮叮!叮叮叮——!!!”
在寬僅兩米的廊道內,兩名身著西裝的劍客在狹窄的環境中互拚十數刀,叮叮鏘鏘的打鐵聲不絕於耳,刀刃相撞時迸射的火星仿若劃過天際的流矢。
源稚生越打越心驚,越打越懷疑人生,眼前這個混蛋小子不僅能接住他一刀詭異過一刀的斬擊,還他媽能預判他出刀的方位!
這踏馬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上香——離譜死了!
不信邪的他雙手緊握蜘蛛切刀柄,在賣了個破綻後使出殺手鐧之一·逆卷刃流的最後一刀“天平一文字”,刀光閃現颯地綻放,宛若大廈將傾的殺氣撲麵而來,濃烈的讓人窒息。
然而沒用,路明非根本不吃他這套,提著童子切安綱便是一記袈裟斬,精準預判了“天平一文字”的落點,廊道內再度響起震耳欲聾的打鐵聲。
“你是鏡心明智流的傳人?”
雙刀交撞,點點火光沿著鋒刃迸濺,源稚生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那雙黃金瞳,還有那張被戰術手電照亮的,年輕的過分的帥氣臉蛋。
明明五官不是特彆驚豔,但都長在了最正確的位置,不,應該說長在了他最討厭的位置!
這張臉就不該存在!
看到路明非的長相,源稚生夢中那個該死的混蛋司儀仿佛終於長出了臉,但他不願承認。
“不,我是銅鞭達鳩弋派。”路明非笑的不要太開心。
種因得果,前世的因今世的果。
上輩子你拉我當陪練,沒想到這輩子會被我防的懷疑人生吧?
還有呢!
路明非一把推開源稚生,而後抬手製止提刀衝來要合砍81刀的楚子航,以及不講武德舉槍瞄準的芬格爾和愷撒:
“都拉開,我要和他單打!”
芬格爾一聽人都麻了,不是哥們兒,你當這是NBA呢,還單打?
“師弟,你清醒一點,我們這是在敵人大本營不是在籃球場啊!”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路明非才幾天不見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可以和白王血裔皇城pk的超級混血種,但考慮到校長他老人家力排眾議宣布他是當之無愧的S級,芬格爾也就釋然了。
天才,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如果路明非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會拍著他的肩膀告訴這算個屁的天才,未來有個叫火麟飛的家夥零經驗七天速通十萬年副本。
蕭炎還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恨不得直接三天河東三天河西。
對唔住,我們fei字輩的就是這麼大曬。
你說是吧,相赫?
Faker:對的對的,路前輩說的太對了。
“不急,跟他耍耍。”路明非身形偏轉,一手持刀在前,一手隱於身後,看上去似乎是準備將決鬥進行到底。
源稚生此時也冷靜下來,身後的槍聲早已停下,但是櫻一直沒有給予他回應,甚至連金屬風暴的動靜都聽不見。
想到剛才密集的彈雨,以及麻醉彈被打爆之後凝而不散的腥紅血霧,可想而知她要麼是中彈昏迷要麼是不慎吸入麻醉劑脫力失手了。
可偏偏,現在群狼環伺,他甚至連回頭確認一眼她的情況都是奢望。
畢竟,以本部這幫人——尤其是那個混蛋Sakura的無恥程度,他敢肯定,隻要自己敢回頭,他們就敢清空彈匣把自己打成紅超人。
隻可惜,儘管源稚生已經儘可能低估了眼前這幫人的下限,卻還是高估了他們的底線。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路明非悄悄從後腰上拔下一顆催淚瓦斯,借著說話聲掩飾悄悄拔開了插銷:
“對了源桑,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
源稚生的眉頭微微一皺,手中的蜘蛛切握得更緊了些,覺得眼前這個混蛋小子是覺得吃定自己想要戲弄他。
但這次他是真的冤枉路明非了,他可是照著源稚女的要求轉述的,連語氣都是那麼的還原,幽幽怨怨,又帶著幾分懷念:
“你的弟弟源稚女得知你的近況十分擔憂,為了緩解你越發極端的情緒,他讓我轉告你——‘還活著,我還沒死,我等著你!’”
“什麼?!”
源稚生原本還在想著一把刀能否複刻出二天一流的絕技,在麻醉彈生效之前把在場的家夥全部打趴下,壓根沒料想到會從路明非嘴裡蹦出來這麼個和稚女有關的消息。
他陰沉著臉,聲音壓抑著憤怒:“我弟弟已經死了。”
“你殺的嘛,我知道。”路明非握著童子切安綱挽了個刀花,餘光瞥見另一邊的老唐比了個“OK”手勢後,笑容更加燦爛:
“不過他從地獄裡爬出來了,他砍斷了鎖,推開了井蓋,滿身是血的找你複仇來了。”
聽著這般應當隻有自己才知道的細節,源稚生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而更難看的還在後邊。
隻聽一聲“嘶嘶”怪響,混蛋Sakura朝他腳下丟出一瓶強效催淚瓦斯:
“抱歉,你們的故事太感人,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