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她?”
芙蕾梅歪了歪頭,有些不確定望著眼前的情景。
監牢之中,一個身材高挑的紅發女子抱著自己的長腿,將自己縮成了一個球,一臉懶散地躺……嗯,癱在那裡。
她對於芙蕾梅他們的靠近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一點沒有強者的警惕性。
就是她?
這就是我假設的……情敵?
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啊。
“嗯,雖然可能和你想象的樣子有些不同……但沒有錯,她就是瓦倫蒂娜。”
赫伯特看著酣睡中的餓龍小姐一時間也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該如何向你解釋,她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平日裡其實看上去更加的聰明一些的……嗯,好像也沒差多少。
想了半天沒找到說辭,赫伯特最後隻能搖頭歎息道:
“是,就是她。”
“她……”
芙蕾梅不斷地眨著眼睛有些不確定的看著眼前的……可愛生物。
這是什麼?
這樣子,怎麼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雖然能夠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似有似無的可怕龍威,但是這副憨憨的樣子吧……芙蕾梅完全感受不到威脅。
如果無視龍威來看,這完全就像是一隻沒有一點防備之心,安然入睡的小動物。
在海洋中遊蕩的時候,芙蕾梅也見過類似的生物。
異齒海獺,一種會在睡著的時候毫無防備地漂在水麵,與其他同伴手拉著手,隨著海流飄蕩的低階魔物。
芙蕾梅每次遇到之後都會興致滿滿地戳它們的臉頰,將它們一個個戳醒,然後看著它們在驚恐中四散逃竄。
真不是她性格惡劣,而是它們在逃生時不斷丟下藏在嘴裡的貝殼來保命的慌張樣子是真的很可愛!
當然,她其實也這兩者還是有所不同的。
異齒海獺是因為繁殖力驚人,死多少也並不在意,反正下一窩就會有更多的後代,這才養成了這種特殊的天性。
而眼前的家夥,則是因為完全沒有天敵。
因為完全不擔心被人在夢中偷襲,所以才能如此大大咧咧地放肆酣睡。
可問題是,瓦倫蒂娜此刻的樣子不是巨龍本體,而是人類……看上去完全沒有一點威懾力。
芙蕾梅實在是沒辦法將眼前之人與她原先心中所想的形象聯係起來。
貨不對版啊。
兩人也是當了好長時間的鄰居,對於隔壁牢房的獄友,芙蕾梅心中也是有一點點印象。
最初的一段時間裡,芙蕾梅時不時能夠聽到瓦倫蒂娜的憤怒咆哮,隱約聽到一些粗俗的咒罵,對她的暴躁有了些許了解。
於是,芙蕾梅自然而然地便將瓦倫蒂娜的形象與“狂暴”綁定在了一起。
假的吧?
“咳咳,我知道你可能有所懷疑。”
赫伯特大概猜到了芙蕾梅現在正在想些什麼,咳嗽了兩聲:
“但你彆看瓦倫蒂娜現在是這副樣子,她的硬實力還是很強的。”
有一說一,瓦倫蒂娜真不差吧!
要實力有實力,要智商有實力,彆管你要什麼吧,我們家孩子都有實力。
“另外,她其實不是警惕性過低,而是此時的狀態比較特殊。”
赫伯特多少還是替瓦倫蒂娜解釋了一下,沒有讓她在芙蕾梅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
“她現在正在接受巨龍血脈的傳承,對外界沒有感知,可能等過段時間才會醒來。”
赫伯特走了過去,將瓦倫蒂娜從地麵上抱……嗯,是端了起來。
因為瓦倫蒂娜給自己抱得太緊,根本沒辦法改變她的姿勢,赫伯特隻能將她整個球的從地上端了起來。
赫伯特端著龍球,小心地將她放到了之前搬進來以供休息的大床上,還貼心地替她蓋上了被子。
雖然瓦倫蒂娜並不需要溫暖,但被子上麵殘留的氣味能夠讓她變得更加安心。
赫伯特大大方方地當著人魚小姐的麵做著這些,絲毫沒有想要避諱隱藏的意思。
在經曆了最初的尷尬之後,赫伯特的態度已經恢複了正常。
慌什麼?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有什麼好慌的!
想要成為心碎了很多塊的多情人士,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再說了,藏也是藏不住的,不如大大方方地做。
大丈夫做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人做事一人當!
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了,又不是我先動的手,明明是瓦倫蒂娜強推的我。
對,我才是受害者!
“芙蕾梅,我們離開吧……呃?”
而一回頭,赫伯特本來還打算直接帶著芙蕾梅離開,但卻發現她一直也跟到了自己身邊。
她兩眼微微亮起,一臉興奮地盯著瓦倫蒂娜,躍躍欲試地伸出手指,看樣子似乎是打算去戳餓龍小姐的臉頰。
?
你不是想……
“赫伯特,我能戳一下她的臉嗎?”
芙蕾梅壓低著聲音在赫伯特耳邊輕語:“就一下就行!”
戳海獺的癮犯了。
???
赫伯特對此大受震撼。
阿珍,你來真的啊!
咱們姑且就不討論“老虎屁股能不能摸?”和“巨龍的臉頰能不能戳?”這種哲學性的問題了……
咱們就單說你這個態度,對嗎?
你這態度對嗎?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你們不是情敵嗎?
說好的修羅場呢!!?
你不是應該見到她就像見到了奪人妻女的仇寇一樣嗎?
怎麼隻想著戳人臉頰了啊!?
平心而論,芙蕾梅能夠展現出這樣的態度,赫伯特的內心其實是挺開心的。
他是最不想看到這兩個人永遠仇視對方的,能夠和諧相處才是最好的局麵……
但是吧,你這個進度,是不是也有點太快了啊?
“我勸你最好不……唉,算了,想戳就戳吧。”
赫伯特想要阻攔,但是想了想之後還是揮了揮手,無力道:“你到時候給瓦倫蒂娜多準備些吃的,她應該是不會介意的。”
在瓦倫蒂娜這裡,隻要能夠用食物擺平的事情,那都不叫大事。
而要是連食物都擺平不了的話,那赫伯特也有彆的處理手段……他大不了再廢一廢腰。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如果這都沒用,那就不是方法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
一定是心不夠誠。
“哈哈,那我可動手啦!”
而在得到了許可之後,芙蕾梅的表情一喜,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向了餓龍小姐白嫩的臉頰。
戳。
或許是因為芙蕾梅的指尖有些清涼,瓦倫蒂娜在被戳到之後渾身輕顫了一下。
“呃!唔……”
她抖了抖身子,然後將自己的身體抱得更緊,無意識的偏了偏頭,試圖躲開那個惱人的冰涼手指。
再戳。
再躲。
再……
“好了,差不得得了,你彆真給她弄醒了。”
芙蕾梅手指被赫伯特抓住,被輕輕地彈了一下額頭,無奈道:“要是被她抓了個現行,那就不好玩了。”
咱倆都沒好果子吃!
而芙蕾梅雖然遺憾,但也還是理智的收回了手,有些心虛的辯解道:
“嗬,赫伯特,你可彆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她這幅樣子可愛,可完全沒有打算說就不徹底跟她計較了。”
一碼歸一碼!
戳臉頰跟戳臉頰,情敵之間的事情還是要好好算一筆的。
爭還是要爭上一爭的。
赫伯特看著她,眉毛挑起半邊,古怪道:“那你以後還是都彆想著戳她了,我是不會幫你跟她調停的。”
“誒!那種事情不要啊——”
芙蕾梅聽後瞬間變卦,當場撅起了嘴,眼巴巴地望著赫伯特。
壞。
嘻嘻不起來了。
如果不能再次戳臉頰的話,那我就會……
赫伯特撇嘴,不理會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
果然,美麗的雌性都是擅長騙人的……就連瓦倫蒂娜都能成功騙過赫伯特幾次。
演技不錯,但還是比不上我。
我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人!
“好了,人也看過了,我們該出發了。”
他笑了一聲,拽著芙蕾梅的手就向要外走,但是一拽之下卻沒有拽動。
誒?
赫伯特迷惑地回過頭,然後在看到芙蕾梅的表情時愣了一下。
那是……充滿了誘惑的嫵媚表情。
等等,這對嗎?
?
赫伯特鬆開她的手,後退了半步,警覺地問道:“芙蕾梅……你想做什麼?”
而芙蕾梅任由他後退,接著又低頭看了一眼安然昏睡的瓦倫蒂娜,意味深長地問道:
“你剛才是說,她現在不會醒來,並且對外界一無所知,對嗎?”
!
赫伯特再後退了一步,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感。
“芙蕾梅,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猜我要做什麼?你真的要我說出口嗎?”
人魚小姐輕笑著,緩緩向著赫伯特靠近,然後輕輕抓住了他的肩膀——不,是牢牢扣住。
一道僅夠遮擋兩人身形的透明水幕浮現,像是磨砂玻璃一樣擋在苦主龍之前。
?
“等等,瓦倫蒂娜還在這裡,我們換個地方……”
“赫伯特,你在怕什麼?反正她不會知道的,不是嗎?”
她媚眼如絲地看著赫伯特,輕輕舔了舔嘴唇,低語道:“還是說,她可以,但我就不行?”
赫伯特聽到這致命的問題沉默了一下,知道不能輕易回答,無論說什麼都很容易玩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