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著急忙慌的孟縣丞,唐辭的反應慢了半拍。
孟作春見他不說話,更急了,抓著人的衣領就開始用力搖晃:“說啊!我女兒呢!蒹葭呢!你都回來了,她呢?她怎麼還沒回來!”
“孟大人,我不認識你女兒。”唐辭糊塗的厲害:“您為什麼要找我來要女兒?”
沈玉闕也維護唐辭:“是啊孟大人,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您為什麼要找唐大哥要女兒?”
“誤會?我女兒就是跟他一起去的倉山,有什麼誤會!最大的誤會就是他回來,我女兒還沒回來!我女兒呢?把我女兒還回來!”
“一起去了倉山?”沈玉闕看向唐辭:“唐大哥,你還記得嗎?”
唐辭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跟我去倉山的都是船廠的夥計,都是男人!”
孟作春一手指著他,怒不可遏道:“她,她是被你灌了迷魂湯!偷跑去的!和你上了同一條船,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唐辭回憶了一下,剛要搖頭,又突然想到什麼,說道:“我在石頭港的確實見到兩位姑娘來找我,難道這就是孟大人的女兒?”
孟作春抓住了救命稻草:“對對對!一定是蒹葭!她人呢!”
“她……”
董乘風在沈玉闕耳邊小聲說道:“難怪之前那兩個守衛說有姑娘來找他,你這唐大哥還真是處處留情啊。”
沈玉闕苦笑,沙城不大,但沙城百姓公認的長得最英俊的年輕後生就是唐大哥。
凡是唐大哥在的地方都會有大姑娘小媳婦偷偷看他,但可惜的是,他一天中大多數時間都是耗在船廠裡的,早晚出門也是披星戴月。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止一些未出閣的小姑娘們對他大膽示愛,這些小姑娘常會以給船廠送東西,或是來找父親兄弟為由,偷偷來看他。有些個擅丹青水墨的,還會把唐辭的畫像畫出來,在大街小巷傳看。
沈玉闕就曾見過一幅唐辭半裸上身,弓著勁瘦的腰刨木頭的畫像。
那幅畫畫的細致入微,他肩背和手臂上的肌肉分外分明,雖然隻能看到個側臉,但鼻梁高挺,目光如電,神情專注,就連沈玉闕也從來不知,給人畫像竟然也可以入木三分,栩栩如生。
據說,這種‘不成體統’的畫在沙城傳播甚廣,也不知是誰傳到了她爹沈漣的麵前。沈漣大怒,在他眼裡,給唐辭畫這種衣不蔽體的畫像是對他義子的羞辱,隻有那男倌男娼才要以色侍人,他的義子從來都是憑手藝說話的!
他要把畫撕了,但母親卻覺得有趣,非要送給唐辭,爭來爭去,就被沈玉闕看到了。
說實話,她覺得畫的挺好,而且唐大哥在沙城這麼受歡迎是好事啊,乾嘛還引以為恥呢。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喜歡’唐大哥的女子中,竟然還有孟縣丞的女兒。
“她走了。”唐辭說:“她說來看看我,我也不知她為什麼要看我,我並不認識她。於是我便讓她看了一會,然後我就回去乾活,她便走了。”
“……”
沈玉闕微微抿唇,小聲問董乘風:“唐大哥……是不是辜負了一位姑娘。”
“你唐大哥腦子裡裝的都是木頭吧?”
“你怎麼知道?”
“……”
董乘風哭笑不得,在沈玉闕腦門上戳了一下:“我看你也快了!”
孟作春依舊抓著唐辭,痛苦連天的哀嚎:“走了?你就這麼狠心的讓她走了!她一個姑娘家跟你去了倉山!你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個無親無故的地方?”
“對不住啊孟大人……”唐辭麵露愧色:“我不知道那是您的女兒,我並不認識她……”
“不認識?!你竟然有臉說不認識!”孟作春又開始狂晃唐辭:“她三不五時的去船廠給你送飯!刮風下雨去給你送傘!你竟然說不認識!不認識!”
“啊?”唐辭慌了:“有嗎?”
“有嗎?!我就問你吃沒吃過蒸豆包!吃沒吃過炙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