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珍不肯認,陳家旺也不是好惹的,他竟然有證據。
宋珍珍是在國營飯店跟他提的這事,說讓他跟她一起去找白青霞要錢,如果白青霞不肯給,就威脅恐嚇她。這些話正好被國營飯店的服務員聽見了,那服務員是陳家旺一個兄弟的妹妹。
有了人證,宋珍珍這鍋甩不出去了,主謀這罪名眼看就要板上釘釘,她突然又反口說是宋衛國和李淑蘭指使的。
這就有得鬨了。
於是宋衛國和李淑蘭被帶到了公安局,夫妻倆當然不肯認,他們頂多就是平時罵宋珍珍的時候,數落她沒用,籠絡不住有錢養父母的心,一點錢都搞不到,但從來沒讓宋珍珍去搶劫打殺,這可是吃槍子的罪。
齊墨南在中間使了一些力,宋衛國和李淑蘭雖然沒有明著逼迫宋珍珍去找白青霞要錢,但也多次暗示,這種很明顯的暗示,連鄰居都聽到過幾回,他們辯無可辯。
最後,宋珍珍被判了二十年,陳家旺被判了十六年。
宋衛國和李淑蘭被送去農場勞改五年。
宋宏偉一覺醒來天都塌了,好好的家就剩他一個,房子還是廠裡的,爸媽被抓去勞改,廠裡直接把爸媽開除,房子要收回,他無處可去,隻能厚著臉皮去舅舅家,從前在家裡當皇帝,到了舅舅家還要看彆人臉色討生活,他哪裡受得了,就又跑了出去,開始跟著幾個狐朋狗友做街溜子,就他那智商,結果可想而知,沒多久也進去了。
白青霞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吵著要回家,宋芸見她好的差不多,之後就是休養,在家也一樣,就同意了。
回到正德街,宋芸一進門就差點被一道灰影給撲倒。
“灰寶!”她抱住撲進她懷裡的小狼崽,一個多月不見,小家夥長大了很多,毛色越發漂亮,通身都是銀灰色的毛發,十分帥氣,隻眉心有一簇雪白的毛發,先前這一簇白毛不太明顯,現在長大一些就明顯了,很特彆。
灰寶一個勁往宋芸懷裡拱,那親熱勁,連子奕看了都有點吃醋,“姐,我天天帶它,它都沒跟我這樣親熱過。”
宋芸哈哈一笑,把灰寶往子奕懷裡塞,“那你趕緊跟它親熱一下。”
子奕摟著灰寶,灰寶倒也沒掙紮,也往他懷裡拱了拱,隻是少了幾分熱情,過了幾秒就掙紮著下去了。
“姐,你看它,沒良心。”
跟著一起回來蹭飯的古老頭笑著說,“你以為白眼狼這詞是怎麼來的?還想讓狼有良心。”
子奕卻說,“灰寶不是白眼狼,它肯定和彆的狼不一樣。”
古老頭笑著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麼。
在他看來,連人都有可能養不親,何況是冷血的狼。
宋芸沒見到嶼寶,“嶼寶呢?”
“舅舅帶去食品廠了,說是廠子裡出了賊,帶嶼寶去抓賊。”
提到食品廠,宋芸想起仲國昌,也不知道仲國昌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去見羅晴和彭明珠。
原本想等舅舅回來問一問在食品廠上班的羅晴的事,哪知舅舅回來後,告訴她羅晴被抓了。
“怎麼回事?羅晴怎麼會被抓?”宋芸問。
“廠裡前些天接連丟了一批罐頭,保衛科開始查這件事時,就有人舉報是羅晴乾的,我和羅晴接觸過幾次,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就讓保衛科不要宣揚,先調查清楚,拿到確實證據再說。保衛科那邊很快查到了一些證據,所有的線索都明確指向羅晴,我還是不信,就把嶼寶帶了去,讓它先聞了保衛科在倉庫找到的一塊手帕,再讓它去廠子裡找人,最後嶼寶找到了羅晴的住處。”
宋芸幾乎是蹙著眉聽完,她問,“除了這些,還有彆的證據嗎?比如罐頭是怎麼運出倉庫的,運出倉庫的罐頭去了哪裡,是羅晴一個人乾的,還是有同夥,同夥是誰,有沒有目擊證人,作案具體時間之類,這些證據有嗎?”
白青峰說,“舉報信上提到了運罐頭出廠子的時間,經過查證,確實有人在那個時間段看到有人拉板車出廠子,說就她一個人,沒有同夥。”
“羅晴怎麼說?”宋芸問。
“羅晴說她沒有做過,還說那天晚上她根本不在廠裡,去了京郊的彭家村,住在彭家村,第二天才回來廠子裡。廠裡派人去查證過,彭家人說羅晴確實在他們家過夜,可劉廠長不認可這個證詞,說羅晴和彭家人關係好,有做偽證的可能。”
宋芸說,“那舉報羅晴的人,和所謂的目擊者,是不是也有做偽證的可能?”
白青峰點頭,“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抓著羅晴手帕落在倉庫這事不放,硬是逼著羅晴認下這罪名。”
“羅晴認了?”
白青峰搖頭,“沒有,她要求報公安,我也讚成報公安,可劉廠長以廠子名譽為理由拒絕了,打算內部消化這事。”
“怎麼消化?”宋芸問。
白青峰說,“劉廠長的意思是讓羅晴賠錢,然後開除,這事就算了。”
“羅晴現在在哪?”
“羅晴現在被關在保衛科,我回來時跟保衛科的人打過招呼,讓他們先不要為難她,我現在趕著回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宋芸看向正跟在灰寶身邊的嶼寶,疑惑地問,“舅舅,灰寶的鼻子比嶼寶更靈,你為什麼不帶灰寶去?”
白青峰苦笑,“是我不想帶嗎?是灰寶不理睬我,嶼寶還是我拿好吃的哄著才肯跟我去的。”
宋子奕接話,“姐,灰寶可認人了,除了我能喊動它,誰它都不理。”
難怪。
宋芸略想了想,對白青峰說,“我帶灰寶跟你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白青峰當然願意,他又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來這個劉廠長有點問題,隻是這個事沒有證據,他不好宣之於口。
去食品廠的路上,宋芸問了幾個有關劉廠長的問題。
“舅舅,這個劉廠長平時為人怎麼樣?”
“挺圓滑的,成天笑嗬嗬,表麵上對誰都不錯。”
舅舅用出“表麵上”這三個字,顯然是對劉廠長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有親戚什麼的在廠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