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來到了河中央,距離蘇牧十米處的距離停了下來。
迷霧散開,蘇牧這才看清楚木筏上男子的模樣。
男子身穿一身乾淨的黑色長袍,長袍上沒有任何的花紋與圖案,卻儘顯低調儒雅的大氣,身材不算魁梧,但肩膀很寬。
麵容許些俊俏,到也不能說俊俏,因為少年感少了,更多的是儒雅威嚴多一些,刀削一般的棱角,宛若平靜寒潭之下的一口內斂的寶劍,風華絕代,雙眸如淵,好似藏著萬千的心思,和對世間萬物的玩物與從容,平靜而堅定。
男子原本嚴肅的一張臉,待見到蘇牧之後,露出了一抹笑容,雙手抱拳說道:“前輩。”
聞言,蘇牧也是上下打量著這位黑袍男子。
下一秒,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位少年的模樣,愈加清晰.
曾經有一次,有一位少年過河,他踩著一根簡陋的竹竿,付不起過河費,身上一窮二白,隻有一隻蟬。
那一次,也是蘇牧唯一一次破例,沒有收取過河費,沒有簽訂欠條,隻是收了對方的一截頭發當作擔保。
因為當時的那位少年,非常冷靜,非常聰明,也非常真誠,所以給蘇牧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後來過去了很久,並沒有等來少年歸來,蘇牧還以為自己被騙了,畢竟那是自己唯一一次破例,也是唯一一次選擇相信一位少年的承諾。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這位少年再度歸來了,而且他的身上看不見少年的影子了,如今的他,強大,內斂,低調,儒雅
當初隻能苦苦支撐這一根獨竹過河,現在他踩踏著一整排木筏,風輕雲淡的站在上麵。
“方緣?”
蘇牧點了點頭,問道。
聞言,黑袍男子一愣,他沒想到前輩還記得自己,瞳孔中也是閃過一絲異彩,笑著回答道:“沒想到前輩還記得我。”
“變化挺大,看來混得不錯。”蘇牧也是第一次由衷的誇讚一個人。
因為現在的他,與當時的那位落魄的少年,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當時的他,在蘇牧的眼中,就是一位落魄的少年,他與大多數年輕的過河人來說,天賦並不出眾,也沒有什麼閃光點。
唯一讓蘇牧記憶深刻的就是,他有著超出常人的冷靜與清晰的頭腦,思維很果斷
“前輩倒是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強大,一如既往的年輕。”
方緣見到蘇牧之後,內心也是震撼不已。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也站在了一個極高的高度,再次回到時間長河之後,麵對前輩,依舊與當初一樣,猶如螻蟻麵對泰山一般的渺小之感。
“前輩,今日我前來,是為了還當年之恩。”
方緣對著蘇牧十分認真的說道。
他其實很久很久之後,都可以來時間長河歸還恩情了,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好的回報之物。
因為前輩鎮守時間長河,屹立於一切之上,自己欠了這麼大的恩情,自己必須得拿出自己最好的,價值最高的,起碼能讓前輩看得上的寶物才行。
所以,這麼多年,方緣一直在布局,一直輾轉,一直尋找,終於是煉化出了一個極致之物,也是方緣能拿出來的最好之物。
說完之後,方緣緩緩從袖口處,拿出了這隻透明的蟬。
放在掌心,遞向了蘇牧。
隨著這隻透明的蟬出現之後,方緣腳下的水麵,居然掠起了一圈漣漪。
蘇牧的目光,落在這隻一動不動的透明蟬的身上,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