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隔間看似都一樣,甚至連今年考試的各項用度,也是府衙統一發放的。
可越是這種看似公平的政策……
卻往往最不公平!
就比如一間設在拐角,且衝著風口的房間。
此時正值深秋!
而堯州更是大周朝裡,最靠北的邊塞城池。
一到了夜裡,那冷風能凍死人!
若程安真就這麼缺衣少食的,在號舍裡呆兩天。
彆說考試了,人都得廢了!
想到這兒……
大家不禁歎了口氣。
好狠的手段,這才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啊!
可同時他們又有些佩服程安。
這少年果然是個奇才!
今日這種事兒若換個人來,哪怕是他們這些久經官場的老油子,怕是也難以應對,從而著了對方的道。
可這小子……
不但輕易化解了對方的陰謀,甚至還能反擊!
此刻再看胡睞。
眾人眼中滿是戲謔和嘲諷!
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本就夠可恥的了。
更丟臉的是……
你不僅沒能得手,還讓人家反將了一軍!
臉疼不?
這才是啪啪打臉呀!
等此事傳揚出去,再加上程安的名氣,和他背後的影響力……
那些學子們肯定會瘋狂的!
到時候胡睞這個‘主考官’,怕是此生再無緣科舉!
“胡兄!”
張慨一時抓到了機會,怎會輕易放過?
他戲謔的看著胡睞。
語氣極儘嘲諷道:“這便是你所說的‘汙蔑’?這就是你所謂的‘要臉’?”
“嗬嗬!”
“你的臉呢?我問你臉在哪兒呢!”
噔噔!
胡睞一個不穩,連著後退幾步,才堪堪扶住桌子。
他臉色血紅,眸中灰蒙蒙的。
羞愧和擔憂交雜在一起,讓他顯得格外狼狽。
“那號舍的位置,都是按順序分配的!”
“又與我何乾?”
胡睞掙紮自辯,嘶吼道:“不就是幾床鋪蓋麼?”
“給他,都給他!”
大家沒說話。
都在冷眼瞧著胡睞發瘋,眼神也更加鄙夷!
這種人還真是無恥到家了,不僅輸了手段,更輸了風度!
……
另一邊。
小吏很快送來了厚被褥。
甚至還破例,給程安多加了一頓下午茶。
糕點茶水全都有。
程安心裡清楚,這說明他的反擊奏效了!
對方若不想落個‘坑害學子’的罪名,就隻能答應他這些要求,而且還要竭力照顧好他。
程安也不客氣。
飽飽的吃了一頓後,裹著厚被子,悠哉的躺在號舍裡,嘴角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笑意。
嗬!
還想坑老子?
就這點兒手段,你們連程大海兩口子都不如!
這要是放在當年的老程家……
都不用自己出手,光是二大娘姚春花,就能把這幫人折騰瘸了。
程安原生家庭固然苦難。
可也正因為這些苦難,才讓他比旁人更加謹慎,也更加心思深沉。
想到家人……
程安的目光逐漸柔和,望著窗外的陽光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秋收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也不知爹娘此刻在乾什麼,有沒有和其那些鄉親們一樣,坐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拉閒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