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禍國妖妃,大抵是純靠取悅男人上台,處理政務卻沒有能耐,把國事搞得一團糟,才留下後世罵名。
執手送彆時,綽影突然俯下唇,在朱溫手上親了一口。
這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她實在承了朱溫天大的恩惠。
但掌心的香軟感覺,仍讓朱溫有幾分回味。
隨後,綽影又輕輕拿過蘭素亭的小手。
蘭素亭有些局促地瞧著對方。
綽影卻伸出纖長的手臂,一把將蘭素亭拉過去,抱了個滿懷。
她雖然個子不及田珺,但也比一般女子高挑許多,又是精擅舞蹈的泰山仙子,手腳修長自不必說。
綽影下頜一抬,紅唇便印在了蘭素亭的小嘴上,隨即便是一陣長鯨吸水般的含吮。
嬌花相貼,蘭素亭隻覺顏麵滾燙,渾身酥軟,想要掙紮卻渾身沒有半點力氣。
綽影身手不算出眾,但也不是蘭素亭這樣全無武功底子的人所能抗拒。
朱溫平靜看著麵前賞心悅目的場景。
唇分少頃,蘭素亭才從窒息中緩過來,玉顏暈紅如最美的瑪瑙紅玉:“綽影仙子你……在做什麼?”
她並不是沒有預料,因為此前綽影彈的最後一曲,並不是什麼送彆的曲子,而是一曲《鳳求凰》。
“喜歡芷臻妹妹,還能做什麼?”綽影全無忸怩,眼波含情:“妹妹心思又如何呢?”
“或許,妹妹已經喜歡上了涼玉營將?是啦,營將不僅風神楚楚,更是智勇無雙,哪個女子相處久了不會喜歡上呢?”
“不是!”蘭素亭含羞低眉,用手輕輕地弄著衣帶。
綽影相當主動地一把攥住蘭素亭小手:“綽影現在說的話,可能會傷妹妹的心。但涼玉郎君真的很難把你當女人看待。”
她格外強調了“女人”兩字,表示與“女孩子”的不同。
“涼玉郎君未來必定是一代霸主,霸主身邊,一定要有一個能夠時刻警醒他的人。所以,他才說讓你做他的魏征。”
“魏征能做的事情,長孫皇後能做嗎?”
蘭素亭怔在當場。
她想起朱溫的話——萬一我控製不住自己對你出手,那你就隻能做管輜重的妾了。
這既是朱溫給自己上的一道鎖,也是對她的一種警告。
她並不是個會生出非分之想的女孩子,她本來隻想成為一位合格的軍師與諫臣,對得起朱溫給她的薪俸。
她也知道哪怕是段紅煙這種智勇才貌俱絕的女孩子,朱溫都刻意保持了適當距離。
但她這段時間在營將的身邊,確實過得很適意,讓她有些沉溺當中。
“我實在是個很糟糕的人。”蘭素亭聽見朱溫在一邊的歎息自語:“但綽影娘子若隻是想幫我解決煩惱,那大可不必。”
朱溫當然知道,像她這樣需要保持身子清白的“仙子”,服侍女人比服侍男人更容易。
事實上,很多名媛貴婦喜歡那種假鳳虛凰的滋味,成為泰山派在內五大風月名門的貴客。
“不,綽影是真心的。”
綽影目光越發明亮:“一個女孩子若非真心,又豈會當著外人表白?我們這些煙花女子,說話三分真七分假,但絕不是沒有感情的玩偶!”
她攥著蘭素亭的小手,眼波蕩漾,陷入悠長的回憶之中:“芷臻妹妹,你知道嗎,綽影很小的時候,就愛看梁祝的故事。那時候,綽影還是藍田縣令的掌上明珠,無憂無慮,經常想的,就是有一個如梁山伯一樣的美少年與自己定下終生,哪怕愛得坎坷,化作彩蝶,也無怨無悔。”
原來她也曾經是官家千金,想必是父親犯了什麼罪,才流落到白雲觀這樣的煙花之地。
“看見你的字,你的詩,綽影已經心動了。第一眼見到你時,我雖然馬上瞧出你是女扮男裝,可你真是綽影年幼時,幻想中梁山伯的樣子——秀氣、拘謹、才華橫溢,卻又能用瘦弱的雙肩擔當起人間至重。”
朱溫對此心有戚戚焉。蘭素亭的較真負責,豈止是女人,天下絕大部分的男子都趕不上。
“綽影想,得到了權力,是為了做權力的傀儡麼?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人家掙脫了枷鎖,隻是為了可以像尋常女子一樣去愛,去尋找一位心許之人,‘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這樣熱烈的表白,令蘭素亭全然說不出話,也透不過氣。
綽影真的很美,美到女人看了都會心動。蘭素亭當時就跟朱溫說,自己也有點心動了。
從小被父親要求穿男裝,讓她在遇上朱溫之前,經常忘記自己是一個女孩子。很多時候,當真以為自己是個要去考取功名的少年郎。
而且營將對把自己讓給彆的男人,怕也有些舍不得。兩個女孩子一起過一輩子,似乎真的不壞。
“綽影仙子,芷臻的事情,我不能幫她做決定。但我突然覺得,你現在才像一個仙子該有的樣子,有血有肉,有紅塵間的煙火氣,卻又美得迥於浮世。”
斷情絕欲在朱溫眼裡,絕不是真正仙子應有的樣子。
像綽影現在這樣敢愛敢恨,既追求權力、事業,也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就很美。
“搞什麼,弄得誰都要看到他就走不動路一樣。”田珺在一邊哼了一聲:“不就是比彆的男人聰明一點,好看一點。”
她歎著氣對蘭素亭道:“芷臻妹妹,人家仙子對你一片癡心,你就從了她吧,這樣的深情,是女孩子又有什麼乾係?為了營將這種臭男人,真的不值得。”
“這就是胡說八道了。”朱溫反唇相譏:“首先小爺可不覺得女人都該見了我走不動路,其次我也不是什麼臭男人,至少洗澡比你洗得勤快。你這種蠢女人,哪裡懂感情的事,快點閉嘴吧。”
綽影見了如此情狀,垂眸歎息一聲:“倒是我當眾說出來,讓芷臻你不好做了。”
她柔柔地抓著蘭素亭的手:“綽影不急,等你答複,芷臻妹妹若不願,綽影也不會強求。”
蘭素亭滿麵通紅,低頭不語。
朱溫扯住田珺的手,把她強行拉走,另一隻手使勁捂住她嘴,阻止她繼續叫囂。
“堵……人家……嘴……不要用手……要……用酒瓶子!”田珺掙紮著,竭力從嘴裡擠出自己的抗議。
隨後蘭素亭和綽影說了什麼,朱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次泰山的事,解決得很順利,也到回歸大軍的時候了。
老師,師哥,師妹,二哥,霍存……他已經有很一陣沒見他們,也確實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