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既出身將門,怎的這般不懂事?顧侍郎跟隨本王是公辦,豈容你這當妻子的悄悄跟隨,耽誤正事?”
“是,殿下教訓的是,也是我這個當丈夫的失職,沒有管好妻子,回頭微臣就將她送回京城去。”顧修遠連忙接口。
“你確是失職。”
雖是說顧修遠,寧王的目光卻看向眼宋念戎,意味深長。
宋念戎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
侍衛搬了個太師椅出來,李璟昭坐下,拿出潔白的帕子來漫不經心地擦著手:
“今兒個這事倒是有意思了,海匪要找何夫人尋仇,卻砍了顧夫人,顧侍郎,你保護了何夫人,就保護不了顧夫人,在兩個夫人之間作取舍,可真不容易啊!”
顧修遠臉皮漲紅。
他覺得寧王在嘲諷他,卻又沒法反駁。
隻得道:“多虧殿下及時趕來,救了拙襟一命!”
李璟昭隻垂目擦著自己的手,看也沒看他:“那你來說說吧,這海匪怎麼就砍了顧夫人。”
“拙襟愛穿鮮豔衣裙,那些海匪見她穿得華麗,就將她誤當成何夫人了。”
李璟昭陡然抬眼,瞧向宋念戎。
宋念戎目光靜靜,無驚無懼。
他轉而又看向顧修遠:“這海匪倒是傻,尋仇都分不清人,不過,他們為何要找何夫人尋仇呢?”
顧修遠一直在等著寧王問這個問題,現在他終於問出口了,連忙回道:“是因為——”
“殿下,顧侍郎說錯了,這些人不是海匪。”宋念戎卻打斷了他的話。
顧修遠驚聲道:“怎麼可能!這些人明明表明了身份!”
宋念戎冷睨著他:“我還說我是海匪呢,你信嗎?”
顧修遠噎住。
“口說自然是無憑,但顧夫人彆忘了,這些人可是用著海匪慣用的武器。”許眷溪淡淡插口。
宋念戎看向她:“身份可以冒充,難道武器不能冒充?海匪慣用的武器是窄刃長刀,我一個女子都知道的事,這些人鍛造幾把很難嗎?”
許眷溪轉頭看向李璟昭:“殿下,這些人的言語行為和武器,民女都認為是他們身份的證明,顧夫人偏說不是,也得有點真憑實據才好吧?”
李璟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看著宋念戎:“顧夫人,你怎麼說?”
宋念戎昂首道:“民女既然提出異議,自然是有憑據的,隻要去審一審這些所謂的‘海匪’即可。”
“宋念戎,你彆胡鬨,這些海匪都死了,怎麼審?”顧修遠冷斥。
“顧侍郎也是飽讀詩書的人,難道不知,屍體也能說話嗎?”
宋念戎嘲諷著,走到被射穿手掌的海匪身邊,提起他的兩隻手來。
“大家請看他兩隻手的虎口,可有厚繭?”
站在海匪身邊最近的侍衛彎腰仔細瞧了瞧,回答:“他右手虎口有厚繭,左手沒有。”
之前宋念戎在跟這些海匪打鬥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手上的厚繭有問題。
她環視四周,“大家是知道的,海匪的武器是窄刃長刀,他們用刀的時候是雙手握刀,砍殺力量極大。”
眾侍衛均點頭,但凡對海匪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個。
“那我請問大家,雙手長期握刀的人,手上的繭子當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