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間,所有人都來了精神,以強大的意誌力將濃烈的八卦之心壓製下去,望向太子。
“嗯?”慶帝也十分意外的看著李承乾,一雙細眼微微一眯,身體也挺直了起來,“何事,奏來。”
“臣請陛下撤銷教坊司,一眾罪臣家眷或流放或放原藉,成全我大慶官員的體麵。”
撤銷教坊司?
成全官員的體麵?
這是什麼打法?
沒見過啊!
看不懂。
“陛下,不可啊!!”慶帝還未說話,便見一道人影出列,高聲叫道。
這是太常寺卿鄭伯陽。
太常寺,教坊司的直屬上級,不僅是他,還有禮部尚書及禮部能站在這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員全都出來了
“陛下,滋事體大,太子年幼,不通朝政,此事不可啊!”
當然不可,教坊司可是禮部最重要的財源之一,其中還勾兌了不少事情,要是真撤銷了,讓禮部喝西北風去啊?
“承乾,你說呢?”慶帝並未表態,又將球踢給了李承乾。
李承乾笑了笑,望向第一個跳出來的太常寺卿鄭伯陽,“鄭大人,你當太常寺卿幾年了?”
“三年。”鄭伯陽道。
“教坊司的好處,拿了不少吧?”
“太子……”鄭伯陽猛的抬頭,剛要反駁,卻見李承乾的手不知何時抬了起來,直直的指著坐在自己斜對麵的另外一個瘸子,聲音變的嚴厲起來,“你敢說,你經的起他查?”
“我……”
“他查了你之後,你也想讓你的下屬、學生去照顧你家眷的生意嗎?”
鄭伯陽的臉一下子漲成了紫色,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說,教坊司該不該撤?”
鄭伯陽垂下頭,這一刻,他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都被抽乾了。
李承乾又將目光落到了禮部一眾官員身上,一眾官員,麵上早就失去了血色,每一個被他掃過的官員,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最後,他望向禮部尚書郭攸之,這位禮部尚書麵對李承乾,麵皮抽動了兩下,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不說話,李承乾卻並沒有放過他。
“郭大人,你早年喪妻,就剩一個兒子了,是不是有恃無恐啊?”
“臣,臣,臣隻是……”
“你沒有後顧之憂,就不顧彆人了?”
“臣不敢,隻是教坊司乃是朝廷正式機構,人員眾多,牽扯太廣,若是輕言廢棄,實在是不合規製。”
“規製?”李承乾搖了搖頭,“拿規製說事啊。”
不待郭攸之回答,李承乾便對慶帝道,“陛下,據臣所知,教坊司這個機構,源於前朝,前朝鄉間常有生男代代為奴,生女代代為娼的咒人之語,前朝太祖原是個屠夫,粗鄙至極,僥幸得了天下之後,便將竟將這咒人的粗鄙之言定為了規製,還專門為此建了教坊司,我朝建立之後,為了天下早日穩定,許多前朝的慣例也就延續了下來,包括許多陋習,其中便包括了這教坊司,陛下一代雄主,有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於外擊破北魏,橫壓東夷,對內,改製變法,掃除積弊,提振國力,既然如此,這前朝的陋習,改一改,也是無妨的。”
慶帝眉頭一挑,不得不說,李承乾這番話拍的他還是蠻舒服的,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拍馬屁了。
再看殿中眾臣,縮頭縮腦,一看就知道大部分人都不乾淨,不由一陣氣悶,點頭道,“說的有些道理,既然如此……
他一抬頭,望向幾位重臣,道,“郭大人,即是禮部之事,那就由禮部來牽頭,會同林相、幾位大學士好好商議一下,儘早拿出個章程來。”
“臣……遵旨。”
“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陛下,臣,還有本奏。”
慶帝話音剛落,李承乾再次開口道。
“陛下,臣有本奏!”
幾乎與此同時,二皇子李承澤亦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