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下坡的殘破水渠裡麵找到的張乾事。
他的全身折疊的躺在裡麵,臉上三四道的疤痕。
尤其那個嘴巴,就好像被鉗子咬了一樣紅腫潰爛。
“丟人現眼的東西,撈上來!”
何紅濤濤臉色難看無比。
張乾事被扔在了車上。
“三多啊,走,跟我一趟車,我送你去團部報道。”
封於修臉色有些僵硬,目光看向了一旁憨厚的老馬。
“三多啊,去了好好的表現啊,以你的實力,肯定能發光發熱,五班隻是你的過客。”
老馬露出由衷的開心笑容。
“班長,保重。”
封於修轉身上了車。
何紅濤再也沒有看這群五班的頹兵一眼。
車輛滾滾掀起了沙塵。
“班長,張乾事好像不是摔的吧?”老魏雙手放在袖口中說道。
老馬眼睛一瞪,“不是摔的難道是你推下去的嗎?把嘴閉上,回去!”
看著老馬的背影。
老魏揉了揉眉心,“這孤人還真是記仇啊,昨晚張乾事不就是話衝了點,半夜下手。”
李夢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宿舍內,老馬望著外麵追逐打鬨的三人,微微歎了口氣。
轉身走到自己床鋪,摸了摸胸口,臉色微微一變。
似乎預感到什麼一樣,右手探入枕頭底下。
那份退伍報告褶皺的猶如他的人生一樣。
“嗚嗚嗚……”
這個老兵雙手捂臉,強行壓著內心的苦澀發泄心中的不舍。
……
……
車在團部停了下來。
何紅濤似笑非笑的看著昏迷的張乾事,又看了一下封於修。
“三多啊,到了下去吧,你們班長在外麵等你。”
封於修微微一怔,難道老馬也跟著來了?
下了車廂,卻看見史今站的挺拔,露出標準的老好人笑容。
“許三多,來了啊,走,團長指名道姓要見你,你可是破了兩項全軍記錄的兵王啊。”
封於修頓了頓,默然開口,“老馬要退伍了。”
史今愣住了,“不可能,他的三等功已經是實打實的了,怎麼可能退伍,我,五六一,還有很多優秀的班長都是他帶出來的,怎麼可能退伍,你那裡聽說的?”
封於修臉色漠然,“昨晚,我看見了他的退伍報告。”
史今臉色變得難看,“為什麼要退伍,部隊要他了,乾嘛……”
突然頓了頓,“大概知道了,走吧,先解決你的事。”
這裡的兵一板一眼,行為舉止都是標兵。
“許三多,我們團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第八十四集團軍步兵師七零二機步團,團長叫做王慶瑞,記住了!”
兩人站在門口,封於修抬頭看了一眼,上麵用金漆正楷寫著五個字。
團長辦公室。
封於修站的筆直,史今被轟了出去。
王慶瑞低著頭伏案書寫著什麼。
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進來了一個人。
兩人就這樣僵住了。
直到過了一個小時。
“你知道嗎?”王慶瑞說話時甚至還在看文件,以致封於修並不覺得在跟他說話,但屋裡沒有彆人,“我軍裝穿了這麼些年,看到的標準立正真沒幾個。”
封於修皺了皺眉頭,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軍姿是錯誤的。
王慶瑞終於放下手中的文件,正眼地看他,“很多人剛從新兵連出來的時候都會立正,可不久後都會忘了真正的立正是什麼樣子。我現在相信了,是你一個人做成了當年我一個排沒做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