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傅瑛幾乎是迅速從一樓的臥室裡跑出來,半蹲著雙手向前,瞪著江執求他放下刀。
“媽?”
高毅心死快死透了,懶得掙脫,聲音帶著震驚和憤怒。
“你又在我屋裡設計了隔間?”
江執聽著覺得恐怖,刀刻意在高傅瑛麵前故意晃了晃,往裡一割,幾顆小血珠滾落。
“你想要什麼?彆激動!”
高傅瑛緊張地盯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你想乾什麼?鬆開我兒子。敢傷他一下你也彆想從這完好無損的出去!”
“把嘴管好。”
江執陰沉著臉撂下話,鬆開握刀的手,用力往前推開高毅,走出門。
背影單薄。
高傅瑛趕緊上前拉住高毅的手,心疼地吹了吹。
“兒子啊!你怎麼單獨跟他這種人見麵,不過媽媽現在知道安洛生為什麼對你不冷不熱了,都是因為剛才這個人吧。相信媽,媽幫你解決。”
“彆說了媽,我累了。”
高傅瑛的視線死死纏在江執背後,愛子心切,以至於她沒察覺到高毅看她的眼神,全是憎恨和厭惡。
江執走到街外,蹲在河邊的路沿石上,身體跟要散架一樣,估計回去護士得罵死他。
高毅說的話在他耳邊回蕩,怎麼樣都甩不掉,江執把隨身裝褲兜裡的照片拿出來。
安洛生這張臉,這個人,他看不透了,真他媽陌生啊。
什麼都不跟他講,什麼都瞞著他。被逼著去做手術,訂婚,亂七八糟的事情壓在她身上,她不吭聲。
心裡憋著一肚子火,照片撕碎了扔在江水裡。
“喂。”
江執800年也不會主動聯係她,一個電話打過來,她心裡就清楚,是碰見難事了。
八成跟那個姑娘有關。
江執清了清嗓子。
“小姨,你怎麼樣?”
“喲,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哪陣風給你吹醒了。有什麼事直說,是跟那個姑娘有關係吧?”
“嗯。”
“我早就說了讓你跟我回西北,那姑娘你來你連你親小姨也顧不上了,非留在那,她就這麼好?”
“嗯。”
江執頭一次沒跟她吵吵,現在為了安洛生倒是不吭聲反駁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安家的生意可以交給你做,前提是你要回來。”
她知道江執不樂意,頓了頓語氣,找補著繼續往下說。
“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回來認祖歸宗,你祖父才放心。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吧。”
江執在手機上看了看最快的航班,沒有半分猶豫。
“我明天下午到。”
醫生勸阻江執再住一周院,好好跟著做複健,無果後,給他多開了幾副藥膏去藥房拿。
他沒什麼行李要收拾,去銀行取了一萬塊錢放在身上,換了新的手機和電話號碼。
安洛生有什麼事不再跟他坦白說,他也懶得跟她提前解釋。
誰也不用聯係誰了。
這件事他辦完之後,兩個人就誰也不欠誰的。
徹底兩清。
江執在南城機場的時候,看見了個特彆像安洛生的人。他下意識把帽簷壓得更低,擦肩而過,看清對方不是之後,罵了自己一句。
什麼叫兵荒馬亂,他也算是體會了。
兩架飛機同時起飛,一個落地南城一個目的地是南疆。
出機場的路上何以潔解釋得嗓子都冒煙了,安洛生硬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不相信何以潔的話了,太離譜了,什麼私人油田、煤氣開采公司、市值幾十個億。
江執有這個家底,這幾年還苦兮兮地留在隴縣受罪?
他傻啊。
“我跟你說,你現在打他電話他肯定不接了。他那個脾氣你最清楚,你瞞著他這麼多事,他能受得了?”
“你怎麼教訓開我了?”
電話打不通,安洛生就瘋狂地發信息,她心亂糟糟地快慌亂死了,淚曙在眼眶裡,隨時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