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地牢,陰暗潮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李恪獨自一人,緩緩踏入地牢,連隨身侍衛都沒帶。
獄卒看到李恪,連忙行禮。
“參……參見陛下!”
李恪揮了揮手,屏退了左右獄卒,偌大的地牢瞬間隻剩下他和被囚禁的高昌王妃。
王妃被粗大的鎖鏈高高吊在半空,纖細的手腕和腳踝被磨得皮開肉綻,鮮血混著汙垢順著肢體緩緩滑落,原本秀麗的發絲此刻糾結成團,沾滿了灰塵與穢物。
李恪微微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王妃。
此時,她的衣衫更是破碎不堪,勉強掛在身上,遮不住大片傷痕累累的皮膚。
因為長期被囚禁,缺乏陽光照射,王妃的皮膚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透著一種病態的青灰。
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妃,曾經不可一世的明教高手,卻由於被吊在半空,就連排泄都無法自理。
身下穢物堆積,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引得蚊蟲亂飛。
此時的王妃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衰敗腐朽的氣息,往日的高貴與優雅早已就不見了,完全淪為了一個受儘折磨的可憐人。
看到李恪到來,她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乾裂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隻能發出幾聲低啞的嗚咽。
雖然虛弱,但王妃眼神格外嚇人,猶如困獸般充滿了怨毒與不甘,死死地盯著李恪。
可李恪神色鎮定,毫無懼意,穩步朝著王妃走去,直至來到王妃動動手臂就能夠擊殺的範圍之內。
李恪麵色冷凝,平視著王妃。
“高昌與大唐即將開戰,朕此次前來,是要借你人頭一用。”
王妃聽聞此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悲戚,有釋然,卻唯獨沒有恐懼。
她仰頭大笑起來,笑聲淒厲,令人毛骨悚然。
笑罷,她看向李恪,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局,生死於我而言,早已無關緊要,你請便吧。”
頓了頓,王妃的眼神忽然變得柔和起來,繼續說道:“不過,有一件事,還望你能成全。”
“我知道高昌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戰勝大唐,敗局已定。”
“隻求你在占領高昌之後,能給高昌國的百姓一條活路,他們皆是無辜之人,不該因戰爭而遭受過多苦難。”
李恪靜靜地看著王妃,麵無表情,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沉默片刻後,李恪轉身離開了。
王妃望著李恪離去的背影,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
她知道自己最後的請求或許隻是奢望,但她還是忍不住一試,隻為了那千千萬萬高昌國的百姓。
蜀州城外,黃沙漫天,狂風呼嘯而過,天地間一片昏黃。
大唐與高昌兩國的大軍在此嚴陣以待,戰鼓作響。
大唐軍隊整齊排列,將士們身披重甲,神情肅穆,為首的李恪騎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戰馬上,身姿挺拔,麵容冷峻,凝視著對麵的敵軍。
高昌國的軍隊同樣不甘示弱,他們列陣相對,雖然在規模上稍遜一籌,但士兵們個個眼神堅毅,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然。
高昌王站在陣前,身後的大旗隨風舞動,上麵寫著醒目的“高昌”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