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雙目圓睜,越說越激動。
“父親,您想想這些年,咱們侯家為大唐立下多少汗馬功勞。”
“玄武門之變時,您出生入死,助先皇奪得皇位,可到頭來呢?大唐功成之後,您雖貴為名臣,卻僅僅隻做了個禁軍統領。”
說到此處,他更是直接存了一口痰。
“就連程咬金那個隻會舞刀弄斧的混賬,地位都在您之上,這公平嗎?”
兒子快步走到侯君集身前,單膝跪地,仰頭凝視著父親,眼中含淚:
“後來李恪上位成為皇帝,對您同樣沒有絲毫重視之意。”
“咱們為他們拚死拚活,換來的卻是這般冷落,長此以往,不僅咱們的功勳會被漸漸磨滅,恐怕最後還會落得個必死無疑的下場。”
“父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改朝換代,說不定還能柳暗花明!”
侯君集靜靜地聽完兒子說完,臉上沒有太多變化。
他緩緩轉過身,背對著兒子,目光落在牆上懸掛的那幅大唐地圖上。
屋內一片寂靜,隻有燭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
過了許久,侯君集依舊沒有回複兒子的話。
他的內心十分糾結,雖然兒子所言句句屬實,這些年他確實遭受了諸多不公,但他與皇室多年的舊情仍在心中牌皇,讓他無法下定決心。
次日早晨,武琞一身利落裝扮,先行一步,從西域返回長安。
策馬崩騰,武琞攜帶聖旨直奔皇宮大殿,此時應該正是早朝的時候。
手持聖旨,武琞就是親差大臣,朝中大臣紛紛行禮迎接。
武琞在大殿上直接站定,展開手中明黃色的聖旨,大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域高昌一戰,大獲全勝,今論功行賞,諸多大唐臣子皆為社稷儘心儘力,朕心甚慰。”
“眾百官雖各司其職,然亦有辛勞之處,特賞賜白銀若乾,以彰其功……”
隨後,武琞按照聖旨一一封賞百官,就連一些根本就跟此次出征八竿子打不著的小文官,也獲得了白銀封賞。
唯獨沒有提到侯君集。
聽到這裡,侯君集眉頭微皺,這所謂的論功行賞,聽起來似乎並無不妥,但為何遲遲未提及自己?
就在此時,武琞繼續念道:“至於其他事宜,朕另有安排。”
“現公布一個重要決定,即日起,更換禁衛軍統領一職……”
此言一出,侯君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眼圓睜,難以置信地盯著武琞。
這道旨意,無疑是在公然撼動他的地位,將他多年苦心經營的禁軍根基連根拔起。
不賞就算了,還要罰?這是什麼道理,侯君集整個人已經快要氣炸了。
武琞宣讀完聖旨,收起卷軸,看向侯君集。
“侯將軍,聖意已達,請接旨吧。”
侯君集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上前接過聖旨。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文武百官都很高興,隻有侯君集怒發衝冠。
待武琞離開後,侯君集直接甩手離開大殿。
侯府。
侯君集將聖旨摔在桌上,怒喝道:“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