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兩人站樁結束。
寧姚便開始教兩人撼山譜的走樁。
隻不過,教了一會,寧姚的臉便黑了下來。
因為在她看來,陳平安的天資簡直糟糕透頂!
旁邊的方知寒略微好一些,在寧姚看來,起碼是正常水準。
沒辦法,寧姚是天生的劍仙胚子,自幼就站在劍道極高處,練劍練拳都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
她自然難以理解,為何一門如此粗陋的拳法要學這麼久!
這玩意不是看一遍就會的嗎?
事實上,陳平安一直有個毛病。
眼疾,但手慢。
少年的眼神過於出彩,看得太清楚真切,導致手腳完全根本跟不上眼力,才會因此過猶不及。
這也是為何,明明同樣是第一次學,陳平安模仿寧姚的走樁,隻有一兩分相似的原因。
但是在這九分的不像之下,陳平安的走樁,卻暗藏著一分極為難能可貴的神似。
方知寒是個例外,不僅眼神好,手腳也跟得上,所以他第一遍走樁,就有寧姚七八分相似,同時更有三四分的神似!
寧姚來回巡視,忽然朝著方知寒問道:“你是不是學過拳?”
方知寒答道:“是,有位長輩曾教過我一門走水樁功,不過我隻學了兩天,還未入門。”
寧姚輕輕頷首,目光轉向一旁的陳平安,少年正笨拙地模仿著“六步走樁”的動作。
雖顯生疏,卻極為認真。
“走樁不急,先求穩。”寧姚的語氣稍稍緩和。
“陳平安,彆灰心喪氣,打一遍不會就打一百遍,打一百遍還不會,就打百萬遍!”
“今日就到這裡吧,我要休息了。”
兩人識趣地離開了小院。
天色已晚,陳平安索性在方知寒家過了夜。
看著陳平安已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呼吸平穩。
方知寒輕手輕腳地掩上門,提起白天買好的糕點,徑直朝龍須河方向走去。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龍須河畔。
夜風微涼,帶著河水的濕潤氣息。
遠遠地,方知寒便看見一個窈窕人影坐在河畔的一塊大石上,裙擺隨風輕揚。
方知寒走近幾步,輕聲喚道:“阮姑娘。”
阮秀聞聲抬頭,見是方知寒,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欣喜。
“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