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對了!還有辦法!”
方知寒從懷中取出一個簽筒,低聲喝道:“陸沉!我知道你能聽見!”
簽筒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方知寒咬了咬牙,快速說道:“陸沉,我知道你在!隻要你肯出手相助,百年之內,我必定為青冥天下拖來一輪明月!”
終於,簽筒內傳來一道懶洋洋的神念聲音。
“咦?你怎麼知道貧道在?”
方知寒心中一喜,連忙說道:“陸道長,求你出手相助!齊先生他......”
陸沉的聲音哀歎一聲。
“貧道道法微薄,怕是有心無力、愛莫能助啊。”
方知寒不甘心,繼續開出條件:“我願意替你坐鎮白玉京五十年......不,百年!”
少年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學塾內回蕩,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
陸沉的聲音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才懶洋洋地說道:“好嘞!”
...
小鎮最大的酒樓,平日裡總是熱鬨非凡,今日來了一位稀客。
這位稀客雙鬢霜白,身穿一襲青衫,正是小鎮學塾的教書先生。
齊靜春坐在酒樓靠窗的位置,點了一壺酒和幾碟子下酒小菜,自飲自酌,神情悠然自得。
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山巒,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酒樓的掌櫃和夥計們雖不敢上前打擾,但都忍不住偷偷打量這位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學塾先生。
“今天齊先生怎麼有空來喝酒?”掌櫃低聲問身邊的夥計。
“聽說學塾今天上最後一堂課了。”夥計小聲回答。
齊靜春似乎並未注意到周圍的竊竊私語,隻是靜靜地品著酒,偶爾夾一筷子小菜。
他的神情中帶著幾分釋然,仿佛放下了什麼重擔。
當他喝完最後一杯酒,吃完最後一口菜,輕輕放下筷子時。
“啪——”
一聲輕響過後,千裡江山小洞天,寂靜無聲,一切靜止。
這一刻,整座東寶瓶洲的山上神仙,皆不由自主地朝著北邊抬頭望去。
然而,下一刻,仿佛有猶在仙人之上的仙人,以改天換日的大神通,遮蔽了整座驪珠洞天的景象。
東寶瓶洲北部的高空,萬裡雲海翻滾,緩緩下垂,仿佛天地間的屏障被撕裂,露出了另一片浩瀚的天地。
在那無邊無際的雲海之上,有一人通體雪白,大袖飄搖,身高仿佛不知幾千幾萬丈,正襟危坐。
他的身前懸浮著一粒如他手心大小的破碎珠子,珠子中隱隱有山川河流的虛影,仿佛蘊含著整座驪珠洞天的天地靈氣。
“放肆!”
“大逆不道!”
“就憑你齊靜春,也妄想承擔天道反撲?”
“回頭是岸!”
“齊靜春,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一道道威嚴的聲音如天雷般在雲海之上炸響,震得天地顫動!
然而,齊靜春卻神色平靜,目光依舊凝視著那粒幾近破碎的珠子。
“我自然知道。”齊靜春微微一笑,語氣淡然。
“天道雖高,卻也離不開人間煙火。”
“我齊靜春雖無通天之能,卻有護佑一方之心。”
齊靜春朗聲說道,聲音雖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座東寶瓶洲。
“小鎮三千年天道反撲,齊靜春願一肩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