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邛還不至於占你們兩個小輩的便宜,這些銅錢你們自己留著吧,日後或許用得著。”
方知寒和陳平安對視一眼,見阮邛態度堅決,隻好將銅錢收了起來。
阮邛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陳平安身上,忽然開口道:“陳平安,你若是願意,可以留下來當我的鑄劍學徒。”
陳平安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我願意!阮師傅,我一定會用心學的!”
阮邛點了點頭,“鑄劍一道,講究的是心靜手穩,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
“你若是半途而廢,可彆怪我不講情麵。”
陳平安鄭重地點頭,“阮師傅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方知寒見狀,心裡安定大半。
他此次前來鐵匠鋪,除了要與阮師傅商議買山一事,就是希望將陳平安也拉進來,讓阮邛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保住陳平安的性命。
阮邛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可以離開了。
陳平安留下來,準備照常在鐵匠鋪幫工。
方知寒離開鐵匠鋪後,徑直走向福祿街的藥鋪。
楊老頭依舊坐在後院,端著很久以前陳平安給他做的那根老煙杆。
煙霧繚繞中,他抬眼瞥見方知寒,敲了敲煙杆。
“喲,這不是方大財主嗎?”
方知寒撓了撓頭。
定然是自己買山頭沒有知會一聲,所以這位師傅有些不高興了。
他訕笑道:“師傅,這點小事哪裡敢來麻煩您老人家。”
“再說了,您平日裡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擾。”
楊老頭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方知寒的恭維頗為受用。
他吐出一口煙圈,慢悠悠地說道:“你小子少來這套,說吧,來找我肯定不止是為了這件事。”
方知寒聞言,神色一正。
“師傅果然慧眼如炬,我這次來,確實還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楊老頭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方知寒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師傅,我打算去遠遊一趟。”
楊老頭聽了,臉上沒有太多驚訝,隻是擺了擺手。
“想去就去吧,年輕人嘛,多出去走走也是好事,我這把老骨頭可管不了你那麼多。”
方知寒見師傅如此爽快,心中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有些不舍。
他低聲說道:“師傅,我這一走,可能短時間內回不來,小鎮這邊……”
楊老頭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你還擔心沒人給我送終不成?”
“你可放寬心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十年。”
“你想乾嘛就乾嘛去,彆在這兒磨磨唧唧的。”
方知寒聽了,心中既感動又有些無奈。
自己這位師傅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裡其實比誰都關心他。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語氣誠懇:“師傅,那您多保重身體,等我回來,一定給您帶些好東西。”
楊老頭哼了一聲,揮了揮手:“少來這些虛的,趕緊滾吧,彆在這兒礙我的眼。”
方知寒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藥鋪。
...
橋底下的水麵上,一位身形高大的女子靜靜懸浮。
她身著一襲雪白長裙,長發如瀑,同樣潔白如雪,垂落在肩頭。
裸露在外的肌膚如羊脂美玉般細膩光滑,在微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她微微歪著頭,以溪水作鏡,一手挽起長發,另一手梳理著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