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定的目光從他們一家四口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林父林母和林婉兒三人躲避她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一臉氣惱的林彥書,也在她如刀子般銳利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不說?那我來幫你們說。”
“林大少拿到禮服的時候是完好無損的,監控可以證明我一路上沒有碰過禮服,這件禮服到了林婉兒手裡卻成了破損的,禮服到底是誰弄破的,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你們不敢看監控,一旦看了監控,這頂黑鍋就不能隨便扣在我頭上,也就不能讓我代替某人頂罪了,我說的對嗎?”
代替某人頂罪。
這六個字,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刺進了林父和林母的心裡,讓他們不禁想到了五年前的事。
林母早已淚流滿麵。
“淺淺,不是這樣的,你聽媽媽解釋,你和婉兒都是媽媽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又怎麼舍得。”
如果是五年前那個渴望母愛的林淺,看到母親聲淚俱下,她早就心軟的一塌糊塗了。
可經曆了五年牢獄之災的她,再聽這番話,隻有一種感覺——惡心。
“隨便你怎麼說,都無所謂了。”
說完,她再也不想多看林家人一眼,抬步就走。
林淺走到拐角處,不期然遇到了陸沉。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林淺的心猛地一緊,腳步卻未停頓,她佯裝沒有看到他,繼續堅定地向前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酸澀的心尖上,她不想與他有任何交集,隻想快點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在即將與他擦身而過時,陸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溫柔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輕柔又堅定:“淺淺,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聽到這話,林淺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滿心嘲弄。
相信這兩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簡直是可笑至極。
她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加快腳步。
因著腿腳不便,步子邁的快了些顯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使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那麼的狼狽不堪。
陸沉的心像是被無數根尖銳的針狠狠刺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痛意蔓延開來,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他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林淺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雜物間。
她緩緩坐在那張破舊的折疊床上,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疲憊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她眼神空洞,心中對這個家的失望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不斷吞噬著她僅存的一絲眷戀。
在這裡度過的那三年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那些遭受的冷落、委屈和痛苦如同噩夢,一次便已刻骨銘心,她絕不想再次陷入這樣的泥沼。
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開始收拾東西。
環顧四周,簡陋的環境裡屬於她的物品寥寥無幾,隻有那套換下來的衣服,她隨手將其塞進一個塑料袋裡。
她該走了。
起身,去拉房門。
纖細蒼白的手指還不等碰到門把手,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一個年近六旬的女人出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