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你給我站住,不許走,把話說清楚——”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可林淺聽不到,就算聽到也不想聽。
很快,林淺和蕭星野上了車,蕭星野發動引擎,汽車快速離開了醫院。
陸沉望著遠去的車影,身體徹底癱軟在輪椅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一直喃喃自語著“不可能”,可他的內心已經相信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次來醫院,他本是為了複查自己的腿傷,可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林淺的話,哪還有一絲心思去關心自己的雙腿。
此刻,他隻想立刻見到林婉兒,將事情的真相問個清楚。
林婉兒,海城林家的千金,卻在傅家老夫人的宴會上,做出了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搶劫價值兩千萬的繡品,當場被警察帶走。
當時,宴會廳裡所有人都目睹了這一幕,此事當天晚上就登上了各大新聞的頭條。
陸沉自然也看到了這條新聞,所以他知道林婉兒被關押在了看守所。
看守所內,燈光昏黃而黯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
陸沉和林婉兒隔著一道冰冷、堅硬的鐵柵欄,麵對麵而坐。
陸沉怎麼都想象不到,曾經那個驕傲得如同白天鵝般的林婉兒,如今竟會落魄成這般模樣。
她的頭發被剃光,頭頂的頭皮因大麵積損傷,脫落的痂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印記,那些地方再也長不出頭發,與周圍新生的稀疏頭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像極了地中海,顯得無比滑稽可笑。
曾經那股與生俱來的驕矜與傲慢,早已從她的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她,就像一隻被拔光了羽毛的孔雀,狼狽又落魄。
當她看到陸沉,眼睛一亮,心裡頓時生出了希望,希望陸沉這個大律師把她救出去。
然而,當看到陸沉坐著輪椅,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褶皺,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滄桑時,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心也沉到了穀底。
可這些日子一來,陸沉是第一個來看她的人,哪怕意識到陸沉的日子不好過,她還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求助:“陸沉哥哥救我。”
換做以前那個漂亮的宛如水仙花一般乾淨出塵的林婉兒,做出可憐狀時是真的楚楚可憐。
可如今,她沒了頭發,頂著個怪異的“地中海”發型,皮膚黯淡無光,整個人憔悴不堪,與曾經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樣的她,無論如何也激不起陸沉一絲一毫的心疼。
陸沉雙手緊緊抓住鐵柵欄,看著眼前的林婉兒,質問:“林婉兒,你告訴我,當年資助我的人到底是誰?”
林婉兒沒想到他來此是為了這個,眼神閃了閃,不過下一秒,她就穩住了情緒,麵不改色地扯謊道:“當然是我呀。”
“你彆裝了!”陸沉怒吼道,“林淺說資助我的人是她,是不是你騙了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質問,仿佛要將林婉兒看穿。
原來已經被發現了!
林婉兒心中一緊,看著陸沉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她知道再也無法繼續偽裝下去了。
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中帶著一絲瘋狂與得意:“過了五年你才發現,你可真是太蠢了。”
“沒錯!當年資助你的就是林淺,你說林淺傻不傻,把所有的錢都匿名打給你,她自己卻吃不飽穿不暖,更不知道你用她的錢買潮牌,在學校裝B,哈哈哈——”
林婉兒一想到林淺那些年所受的罪,就笑的前仰後合。
“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用林淺的錢給我買禮物討好我的樣子,我的心裡彆提多痛快了。”
“林淺那個賤人,她也配和我比?她被親生父母、親哥哥和青梅竹馬背叛,都是她活該!她憑什麼一出生就是豪門千金,而我......”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而她卻隻能是醫生和司機的孩子。
奪走林淺的人生,看著豪門千金被自己踩在腳下苦苦掙紮,她的內心便有種變態的快感。
陸沉聽著林婉兒這番瘋狂又惡毒的話語,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陣劇痛襲來,他的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林!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