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的光暈在傅時夜眉骨投下鋒利的陰影,他的目光如寒潭般冰冷,落在顧父身上時,仿佛他眼前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顧父迎著那道森冷目光,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頭頂,瞬間遍體生寒,額頭密密麻麻地滲出冷汗。
他強忍著周身的不適與疼痛,結結巴巴地開口:“傅、傅總……”
話到嘴邊,卻被傅時夜陡然移開的視線堵了回去。
傅時夜已將目光投向林淺,他邁著修長的雙腿,幾步便走到林淺跟前,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
林淺那白皙的肌膚上,一大片被滾燙的粥燙出的紅印格外刺眼,上麵還鼓起一層水泡。
傅時夜眉頭緊蹙,拉著林淺坐到沙發上。
恰在此時,傅老夫人、李嬸和吳媽從屋內走了出來。
老夫人一眼瞧見林淺手臂上的燙傷,心疼得眼眶泛紅:“這是怎麼回事?”
李嬸的眼眶瞬間紅透,自林淺親昵地喚她“媽媽”後,她便將林淺視作自己的親生女兒,捧在手心悉心照料。
平日裡,林淺稍有不適,哪怕隻是打個噴嚏、咳嗽一聲,李嬸都要憂心她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
此刻見林淺被燙成這樣,她心急如焚,趕忙跑去拿醫藥箱。
吳媽則注意到了沈曼,驚訝地說道:“曼曼,你怎麼來了?”
緊接著,她的目光掃到地上一片狼藉,以及顧父顧母狼狽的模樣,又問:“發生了什麼?”
沈曼便將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吳媽聽後,眼中滿是厭惡,狠狠地看向顧父顧母。
傅老夫人氣得用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咚”的一聲,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響亮:“敢在我傅家傷害我的孫媳婦兒,你們兩個簡直放肆!”
傅時夜輕輕將林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接過李嬸遞來的醫藥箱,開始為林淺處理燙傷。
他擦藥的動作極輕,同時關切地問:“疼嗎?”
林淺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輕輕搖了搖頭。
傅時夜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手上的動作愈發溫柔。
一時間,整個客廳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傅老夫人、李嬸、吳媽和沈曼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林淺身上。
而被徹底無視的顧父和顧母,隻覺每一秒都如在地獄煎熬。
足足過了十分鐘,傅時夜才處理完燙傷。
他合上醫藥箱,抬起頭,眼神冰冷如霜,掃過顧父和顧母,語氣低沉而危險,仿佛裹挾著暴風雨的前奏:“你們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聲音雖不高,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顧父咬著牙,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微微抽搐:“傅總,我們這次來,本不是要惹事,是為了我們的兒子顧北辰而來,卻沒想到害得我們女兒成了植物人的凶手就在這兒,所以才一時氣惱打了她,但這也是她罪有應得!”
顧母也顧不上自己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模樣,急切地說道:“傅總,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人,五年前她才十八歲,就心狠手辣地要殺了我的女兒,五年後,她又不知道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勾引你,你可千萬不要被她蒙騙了。”
“是呀是呀!我們打她,一是為了給我們女兒報仇,二是為了你著想,要是被人知道你這位北城太子爺喜歡一個勞改犯,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你說對吧?”
顧父最後一句話,甚至隱隱帶著威脅的意味,仿佛隻要傅時夜執意維護林淺,他轉頭就會將傅時夜和勞改犯交往的事傳遍整個上流社會。
可他卻根本不了解傅時夜的性子,為了讓女人離自己遠點,傅時夜連外界傳言他那方麵不行都能默許,又怎會在意這點名聲?
沒有任何人能威脅的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