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臉頰兩側,水珠順著她的發梢滴落,皮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白皙,出水芙蓉的模樣,帶著一絲清冷的美。
李特助看到她這副樣子,眸色微微一深,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有些長。
沈曼卻仿佛沒有察覺,徑直走到他麵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紅酒,仰頭一飲而儘。
放下酒杯後,她又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一整瓶酒下肚,她的雙頰很快染上了緋紅,眼神也微微迷離起來。
她將酒瓶隨手放在桌上,看著李特助,聲音沙啞:“還有嗎?”
“沒了。”
沈曼不相信,“你騙我。”
李特助沉默。
沈曼轉身走向廚房,在酒櫃裡拿出一瓶白酒,擰開瓶蓋就要喝。
“你要乾什麼?”李特助快速走到她麵前,攔住她。
“我好煩,給我喝。”
李特助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喝酒傷身。”
“傷身?我現在好傷心怎麼辦?”
沈曼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也微微泛紅。
“你知道我剛才打的人是誰嗎?就是她在監獄裡把淺淺耳朵打聾,腿打斷的。淺淺一輩子都毀了,憑什麼像她那樣的人渣還能出獄?她憑什麼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沈曼越說越激動,情緒幾近失控。
“她還從顧北辰父母那裡要了一百萬,說要過好自己的後半生,你說可笑不?是不是很可笑?”
“敢傷害我的淺淺,我就要讓她也嘗嘗被打聾,被打瘸的滋味。”
“我告訴你哦,我不僅把她搞成了聾子瘸子,我還讓她成了瞎子,啞巴,斷手斷腳,她就算被救活,也眼不能視,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哈哈哈——”
沈曼笑的越來越大聲,可隨著笑聲,眼淚卻流了出來。
她揚手,猛的喝了一口酒。
白酒下肚後,臉色更紅了,神誌也越發不清晰,身子搖搖晃晃的。
李特助趕忙扶住她,雙手穩穩地托住她的身體。
沈曼靠在他胸口,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
“可是,無論我怎麼報複,淺淺再也變不回從前的樣子了。”
“你說,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淺淺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讓她受那麼多的苦?”
“你都不知道她在林家那三年過的是什麼苦日子,那時候她上高中,課業特彆繁重,可她還要討好林家那群畜生,還要在假期打工給陸沉那個人渣賺學費,還要給我補習功課,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蟬聯年級第一,每年都拿獎學金。”
李特助早就調查過林淺的過往,知道她很苦,可現在聽沈曼哭著說起,還是一陣心酸。
“彆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曼搖頭,眼淚不停地流,“不會了,淺淺成殘疾了,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所以,我要讓所有傷害淺淺的人都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淺淺還是太善良了,她不忍心做的事情就由我來做,法律不能懲罰的人,就由我來懲罰,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李特助皺眉。
沈曼做的事,已經觸犯了法律,如果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沈曼,你喝醉了,不要再喝了。”說著,他搶過她的酒。
“給我——”沈曼怒了,“我不用你管。”
李特助耐著性子哄她:“彆鬨,回屋睡覺。”
可這會兒沈曼酒勁兒正上頭,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
她抓住李特助的衣領子,酒氣噴在他臉上,“你以為你是誰?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憑什麼管我?”
李特助看著她,神色鄭重,一字一頓地說:“我叫李重紫,你可要記住了。”
“蟲......子?”沈曼醉眼朦朧,含糊不清地重複著,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你為什麼叫蟲子?蟲子好惡心,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