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的聲音含糊不清,但眼神中卻滿是祈求。
與林婉兒的癲狂和江逐月的失智不同,林致遠雖然中風,行動不便,但他的腦子是清醒的。
回到大山的日子裡,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山裡的人對他充滿惡意,他的父親,不僅對他非打即罵,還常常不給他飯吃,不給他水喝,他拉了尿了也任由他在自己的排泄物中掙紮,完全不顧及父子情分。
如今見到林淺,他就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放下身段祈求她可憐可憐他這個父親。
林淺垂眸,對上林致遠哀求的目光,她的臉上揚起滿滿的惡意。
“林致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帶你回家?”
“是憑你把我丟到孤兒院?還是憑你為了林婉兒挖我一顆腎?”
她的聲音越來越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刺向林致遠的心。
“你這種冷血無情,連妻兒都能殘害的畜生,無論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都是你自找的。”
“你居然還有臉求我,真是可笑。”林淺說完,狠狠地一腳把林致遠踢開。
林致遠被踢倒在地,嘴角流出鮮血。
然而,林致遠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他繼續苦苦哀求林淺,嘴裡不斷發出含糊不清的求救聲。
林淺站在原地,看著林致遠在地上掙紮,眼神中沒有一絲動容。
“我剛才說過了,我來此就是為了親眼看到你和林婉兒悲慘的下場,如今看到了,我也就放心了。”
林致遠瞳孔裡滿是恐懼。
不,他不要繼續留在這裡,他想離開,他要回家。
他好想說:淺淺,原諒爸爸好不好?爸爸也是被沈婉柔那個賤女人騙了,一切都是沈婉柔和趙奇峰的錯。
可有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
林淺的目光從林致遠身上移開,看向林婉兒。
林婉兒像是一條落水狗一般,狼狽不堪,卻還對著她齜牙咧嘴。
林淺衝林婉兒微微一笑:“林婉兒,我的腎在你身體裡也夠久了,你也該還給我了吧?”
林婉兒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對上林淺冰冷無情的眼神,愣住了,隨後身體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她連滾帶爬的後退,最後直接退回了豬圈裡。
林淺腳步蹣跚,一點點靠近過去,看到的就是林婉兒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抱著身子,瑟瑟發抖,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可林淺才不會可憐她。
她看了一眼天空。
進山時還晴朗的天,此刻居然陰沉了下來,隱隱有雷聲閃現。
傷害她的人全部得到了報應,受到的懲罰比她當初所遭遇的還要不堪,她的心結已了。
“傅先生,看起來快要下雨了,我們把林婉兒帶上,離開這裡吧。”
傅時夜點頭,衝蕭星野使了個眼色。
蕭星野會意,大步走到林致遠父親麵前,聲音冷冽而強硬:“鎖鏈的鑰匙,給我。”
他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場,壓得老頭子喘不過氣來。
老頭子知道這群人不是善茬,所以立刻掏出鑰匙遞給蕭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