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梅聲音不大,但在東北農村,這句話的含金量,隻怕隻有當事人清楚了。
“媽,你看你又哭!”
徐東笑著上前,抹去母親眼角淚珠,“不是燉了豆杵子嗎?趕緊端出來,咱們吃飯?”
“好!媽這就去端!”
陳秀梅破涕為笑。
“哥!家裡燉了豆杵子的?”
徐小芝聽到燉了好東西,小臉上也瞬間換上一陣興奮,到底還是小孩子。
“嗯呐!”
徐東笑了,將自己獵來豆杵子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不多時,等到滿滿一大盆燉肉被端上桌的時候,整個屋子都飄滿了誘人的香味,金黃流油的湯汁裡,蛙肉和土豆擠的滿滿登登。
“好香!哥,你也太厲害了!”
天知道這一家人多久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
現在全國遍地都是饑荒,有些人家餓的連草根樹皮都吃不上,偶爾整點苞米糊糊,那稀的就跟尿一樣,更彆提葷腥了。
這個節骨眼,就是過年,都未必吃得上。
滿滿一大桌子,最後吃了個底朝天,愣是連一滴湯水都沒留下,就連骨頭都被嚼碎了咽進了肚子。
這一晚,徐東睡得無比踏實。
第二天一早,他喝了一碗苞米糊糊,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麻繩、短刀、短弓、還有套索,徐東憑借自己的手藝一番調整後,前身留下的這些在他看來粗劣不堪的東西,如今勉強也算是趁手了。
“你又要進山?”
雖然昨晚就已經聽到了徐東的打算,但陳秀芝還是不免有些擔。
“媽!放心吧,你兒子可不是一般人。”
徐東笑了笑,沒辦法,現在特殊時期,要想一家人不餓肚子,他就得另想辦法,上山對他而言,是如今最靠譜的法子。
“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陳秀芝到嘴邊的勸阻,還是變成了的叮囑。
她知道自己肯定拗不過兒子。
“好!我會注意的。”
徐東心裡暖洋洋的,擺了擺手,轉頭出了家門。
冬天進山,即便是有經驗的老獵手,這都是一件比較忌諱的事情,但徐東卻絲毫不在意,畢竟前世再惡劣的極端情況,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三個小時後,徐東擦著“嘎吱”作響的積雪,再次來到了昨天的位置。
不過今天,他不是來捉豆杵子的。
眼瞎已經入冬,昨天那種地勢比較特殊的小溪,不是隨處都有的,再說他進山打獵,可不單單為了填飽肚子。
豆杵子雖然後世價格還算不錯,但六十年代,可不算什麼值錢玩意。
身為荒野特戰兵王的他,沒有記錯的話,在東北的大興安嶺,曾經有一種價格極為昂貴的動物,後世甚至一度被列為瀕危一級保護動物!
那就是香獐子!
香獐子是本地的稱呼,它的學名,曾經出現在後世的無數個宮廷影視劇中——原麝!
沒錯!就是那個可以分泌昂貴中藥香料麝香的動物!
除此之外,香獐子的一身皮毛,也是不亞於貂皮的頂級皮草,一張獐子皮毛,能賣出的價格,任何時候都不會低。
如果這是後世,徐東當然不會冒著踩縫紉機的危險起這個念頭,但現在是六十年代啊!
倘若他真的獵到一頭香獐子。
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家就至少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獵香獐子,是有一套特殊的陷阱。
所以徐東進山前,可謂是做足了準備,手上的繩套就是專門為此準備的,將繩套在兩棵樹之間固定好,放在香獐子可能通過的小徑上。
至於辨彆蹤跡,那就是另外一套經驗了。
終於,在徐東反複確認繩套的高度合適,既不會被香獐子掙脫,又不會傷到它的皮毛後,這才滿意的長舒了口氣。
“接下來,就看老天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