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梅看到兒子手裡的暖壺和鋁燒水壺,一時間難以把持震驚的情緒。
她以為一隻野豬肉也就能換點糧票,沒想到就連暖壺都能換來。
這還沒完,徐東很快搬進屋更多的東西,把外屋倉房裝堆滿了。
徐秀梅再次忍不住問。
“兒啊!你不會去偷了吧!”
徐東坦然解釋。
“媽,你多慮了!剩下的野豬被我找了個人家換舊貨了!你看,暖壺,鐘表,本來還能換個手電來著,人家嫌價低就沒給我!”
把投機倒把的老齊說成是二手販子,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徐東把東西放好,就去勸老娘睡覺了。
第二天,等徐秀梅和徐小芝娘倆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家裡已經大變樣了。
破舊的老木桶換成了大缸,家裡碰掉瓷的舊搪瓷和碗筷也都煥然一新,鐘表也都掛在牆上,再加上新的炕席被褥,雖然還是那個泥草房,但房間內已經收拾的像新的一樣。
徐小芝一雙大眼到處打量。
新的鐘表她也要擺弄一下,顧不得開水壺滾燙,拎起來就看,又對著大泥缸裡麵大喊,聽裡麵的回聲。
徐東心中略感欣慰。
他手上還有幾十斤的糧票,此時氣氛襯托,他決定到糧店去換糧,給老媽和妹子吃點好的。
穿過零星的木柵欄,糧店的張老漢正在用鐵鉤拆窗戶上的封窗板。
張老漢以前是上過戰場的,後來分到後勤,最後老了回了村子,安排在村裡糧店當值守售貨員。
雖然退下來了,但張老漢仍然每天都穿著一身軍綠,破舊的海軍毛衫因為清洗不及時,已經發黑。
“老小子,乾哈來了?”
老張隔著老遠就直接開口打招呼,因為徐東打死了一頭野豬,給村裡人分了,所以現在村上有一些人對徐東一家都很禮貌。
徐東咧嘴一笑。
“買點麵,回家做飯!”
老張手裡接著乾活,同時也哈哈著跟徐東瞎扯,等他慢悠悠把門打開,他的話題已經扯到抗美援朝了。
他一遍一遍的惋惜自己老了,同時手上的活不耽誤,給徐東稱出來一斤白麵,半斤金黃的苞米麵。
“給你一半摻著,不拉嘴!”
村裡的糧票其實不算稀罕物,畢竟大村子裡還有苞米的收成,但村民一般不舍得用糧票換白麵,就算是過年過節換了來吃,最多也就是白麵摻苞米麵。
玉米麵磨的並不算細,吃起來就會紮嘴,但迫於生計,又是災害連年,所以白麵更加緊俏,有很多人乾脆就用玉米麵包餃子烙餅。
所以老張給他半斤苞米麵是很尋常的做法。
但徐東卻擺了擺手。
“老叔,不要苞米麵,我就要純白麵,整兩斤!”
說完,就是兩斤的票出手,把老張看的一愣。
“這兩斤弄回去,你家這個月就隻能吃這點白麵了,咋地,不過了?”
徐東笑了笑,沒說話。
老張歎著氣,給徐東包好,嘴上又念叨起他的崢嶸歲月。
徐東耐心的聽了一會兒,隨後開口。
“老叔,今天我家包餃子,你等著我給你送餃子吧!”
說完,徐東走出了糧店,轉而到了大隊。因為村子裡的空間十分有限,所以大隊部也賣東西。